不是躺一會兒,不是瞇一覺。
而是徹徹底底地、什么都不想地沉沉睡去。
只有睡眠,才能短暫地讓她解脫。
她也真的就這么做了。
一脫鞋,爬上床,連外衣都沒力氣脫,直接往被子里一鉆。
頭一挨枕頭,意識就迅速沉了下去。
窗外的風聲、遠處的狗叫、隔壁的咳嗽聲,全都聽不見了。
世界安靜得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大清早。
天光已經透進窗紙。
陽光從窗簾縫里斜斜地照進來,落在她的手臂上。
她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意識還在夢里徘徊。
可環顧四周,屋里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醒來的時候,陸清風早就走了。
連和她睡一張床的馮世杰啥時候爬起來的,她都沒察覺。
昨晚她睡得太死,連有人起身、穿鞋、開門,她都沒聽見一絲動靜。
馮世杰明明和她擠在一張床上。
她揉了揉眼睛,腦子里一片空白,過了好幾秒才緩過神來。
腦袋里只記得一件事。
陸清風會安排人來接她去市里買東西。
這是昨晚他臨睡前說的原話。
“明天早上會有人來接你,帶你去市里采買。”
原主這次出門可是帶了錢的。
那是個粗布縫的小袋子,縫在棉襖內襯的夾層里,藏得很嚴實。
馮湘湘是昨晚收拾行李時無意間發現的。
一摸到那硬硬的紙幣輪廓,心頭猛地一跳。
她拿出來一數,居然有一百二十多塊。
一張張票子,有十塊的,有五塊的,還有零零碎碎的一塊、五毛。
她數得很仔細,生怕漏掉一分一毫。
最后清點完,加起來竟有一百二十三塊六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