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他認為“無用”的古法,竟也能對應現代醫學中的神經功能重建……
“怪不得人家飛得快,我們呢?守著老黃歷,死活不肯挪一步。”
他抬起眼,望向窗外。
遠處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世界早已變了模樣。
而他們的診室還停留在二十年前的樣子。
褪色的窗簾,泛黃的病歷本,銹跡斑斑的火罐架。
“別人提點新法子,第一反應就是: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是不是覺得我們不行?”
他苦笑了一下,眼角的皺紋更深了。
“其實……是我們自己怕了。”
這時,馮湘湘第一次在賀老臉上,看到一種深深的痛。
“咱們祖祖輩輩,風光了幾千年,現在卻被人甩在身后,連抬頭都難。”
賀云天喃喃自語,聲音顫抖。
他曾以為中醫的地位牢不可破,是國之瑰寶,無人敢撼動。
可現實卻是,許多年輕人寧愿排隊掛西醫保守治療,也不愿走進中醫門診一步。
國際會議上,西醫主導話語權,中醫只能站在角落解釋自己的“理論依據”。
“我教了一輩子醫,看著學生們一個個走出國門,回來卻說著聽不懂的話,用著看不懂的儀器……而我們,還在背《傷寒論》。”
師父,是親眼見過那段日子的人。
那時的醫院設有獨立的中醫部,名家云集,求診者絡繹不絕。
一張脈案就能定生死,一根銀針便可止劇痛。
那時候,他們不是“補充醫學”,而是真正的主流。
“龍,也會累。也會打個盹兒。”
馮湘湘的聲音忽然變得柔和。
“一覺睡醒,天都變了。”
她望著師父花白的鬢角,心中涌起一陣酸楚。
“但我們沒輸。只是睡了一覺而已。醒了之后。”
她頓了頓,目光如炬。
“該站回高處的,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