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聽見了!”
朱紅秀一腳跨進門內(nèi),鞋跟重重地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她嗓門扯得老高,幾乎是在吼:“王嫂子,你愛嚼舌根我不管,那是你的嘴長在你臉上!可你憑什么插手我家的事?嗯?你說啊!我跟姐姐的家務(wù)事,輪得到你在這兒瞎摻和?誰給你的權(quán)力評頭論足?”
王小麗臉色一沉,胸口起伏了幾下。
她嘴是碎,街坊鄰里誰不知道她喜歡聊八卦、說長短?
但她最煩別人當面戳破這一點。
尤其是被人指著鼻子說“你多管閑事”,更讓她覺得顏面盡失。
“我跟冬梅情同姐妹!”
王小麗猛地站起身,聲音也拔高了八度,“一起紡線、一起帶孩子、連月經(jīng)初潮都是蹲在井臺邊互相安慰過來的!我說句公道話咋了?難道眼睜睜看著她被你拖累一輩子才叫講義氣?哪有姑娘這么大了還不成家,天天賴在姐姐家吃住的?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一樣靠姐姐養(yǎng)著!臉皮得多厚啊!”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狠狠扎進屋里的沉默之中。
朱紅秀的臉霎時白得像紙,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她站在那里,手攥著衣角,肩膀微微發(fā)抖,嘴唇動了幾下,卻沒能發(fā)出一點聲音。
馮湘湘心頭一緊,心口像壓了塊石頭,生怕她下一秒就承受不住這巨大的羞辱與打擊,當場倒下。
而朱紅秀早已氣得眼都紅了,胸口劇烈起伏,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死死不肯落下。
她一步?jīng)_上前,伸手就要拽王小麗的頭發(fā),嘴里怒吼道:“你說誰拖累?你說誰賴著?我姐姐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供我讀書,給我治病,她圖什么?她圖你現(xiàn)在站在這兒罵她妹妹不要臉嗎?”
王小麗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對方動手,立刻反手一抓,指甲劃過朱紅秀的手臂,留下幾道紅痕。
兩人瞬間扭打成一團,你一爪我一拳,口中不斷咒罵,情緒完全失控。
椅子被撞翻在地,發(fā)出刺耳的聲響,茶杯也被掃落在地,碎瓷片四濺。
“別打了!”
馮湘湘頭大如斗,又急又氣,沖上前大喊。
她的聲音幾乎撕裂了空氣:“在我家動手算怎么回事?這是我家!摔了東西誰賠?你們能出錢嗎?醫(yī)藥費你們付得起嗎?鬧出人命來怎么辦?”
可這兩人正在火頭上,耳朵像是聾了,眼睛像是瞎了,完全聽不進去任何勸阻。
一個拼命往前撲,一個不甘示弱地反擊,場面混亂得像菜市場打架。
“紅梅!你給我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