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著,像一座巍然不動的冰山,肩背挺直,廠裝筆挺,帽檐下的雙眼冷得能剜人肉,目光如刀鋒般刺向地上之人。
那男人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牙齒打顫,四肢僵硬,渾身發冷——眼前這人,氣場逼人,站姿如刀削斧刻,手上沾過血,眼神里帶著真正的殺氣。
他敢肯定,只要對方腳上再加重一分力,自己下一秒就能沒了命。
“難怪孩子丟了,就馮湘湘那天天往外跑的勁兒,壓根不像個當媽的。”
這句話從一個胖嬸嘴里蹦出來,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仿佛在陳述一個早已公認的“事實”。
她抱著胳膊站在花壇邊上,目光斜斜地瞟著院門口的方向,像是等著看誰的笑話。
“依我看啊,還是咱們這種實在人過得踏實。帶孩子就專心帶孩子,別整那些沒用的。”
另一個穿藍布衫的婦女接過話茬,語氣篤定,仿佛她才是真正懂生活、懂規矩的人。
她低頭拍了拍圍裙上的灰,眼神卻始終沒離開過遠處的路,生怕錯過什么值得議論的細節。
“男人在外頭打拼養家,女人就好好守住家,還能比男人更能賺?真是笑話!”
第三個女人聲音尖細,帶著幾分刻意拔高的得意,像是要把這句話說得讓所有人都聽見。
她一邊說著,一邊扭頭環顧周圍,似乎在期待別人的附和與認同。
陸清風扶著馮湘湘進院時,正巧聽見花壇邊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風涼話。
陽光斜斜地灑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他們兩人的影子。
陸清風腳步一頓,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冷峻地掃向那群聚在一起嚼舌根的女人。
他的手臂穩穩地搭在馮湘湘腰側,既支撐著她,也隱隱護著她。
馮湘湘腿上剛上過藥,疼得額角冒汗,這會兒再聽這話,心里比腿還堵。
藥膏帶來的涼意尚未完全滲透皮膚,可她的心卻像被一團濕冷的棉絮堵住,喘不過氣來。
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鉆進耳朵,像針尖扎在心上,比傷口更痛,更讓人難以忍受。
“誰家媳婦怎么過日子,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
陸清風開口,聲音像冰碴子刮過耳朵。
他語氣不重,卻冷得刺骨,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