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潮汐的余波逐漸平息,地下礦脈恢復了往日的沉寂,只有那旋轉的空間旋渦和周圍更加凝實、隱隱流淌著混沌光澤的陣法,無聲地訴說著方才的驚險。
陸不凡在藤茉莉的攙扶下調息片刻,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他感受著體內那縷因引導潮汐而消耗大半、卻更加精純的混沌真元,以及周圍陣法因吸收了混沌能量而散發出的穩固氣息,心中對“歸墟戰場”的認知又深了一層。
“看來,這混沌能量也并非無法完全駕馭。”陸不凡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更有力量,“關鍵在于‘引導’與‘轉化’。我的混元無極功,似乎天生便具備這種特質。”
藤茉莉心有余悸地看著那深邃的旋渦:“話雖如此,方才還是太兇險了。若非你及時引導,單憑陣法恐怕難以支撐。”
“所以,我們必須更快地掌握主動。”陸不凡目光堅定,“這次潮汐雖然兇險,但也證明了我們方向的正確。接下來,一方面要繼續加固入口,將其打造成一個可控的‘前哨站’;另一方面,我要嘗試小規模、可控地引入一絲混沌氣息進行修煉,并研究如何將其轉化為可利用的能量。”
他深知,想要真正探索“歸墟戰場”,就必須先適應并掌控那里的力量環境。
就在陸不凡與藤茉莉商討后續計劃時,那道趁著潮汐混亂、悄然潛入琉璃島的暗影,已經如同無形的幽靈,穿透了層層巖壁與基礎防御陣法,來到了地表。
此時正值深夜,琉璃島大部分區域都籠罩在寧靜的月色與源核散發的柔和光暈下。弟子們或在修煉,或在休憩,巡邏隊恪盡職守,但他們的神識與探測法陣,主要針對的是有形的能量體與生命氣息,對這縷幾乎與天地負面情緒、與陰影融為一體的特殊念頭,竟毫無所覺。
暗影在島嶼陰影中快速穿梭,它似乎對琉璃島的布局有著某種模糊的感應,目標明確地朝著一個方向而去——島嶼東側,一片相對僻靜,主要用于存放雜役弟子物品和部分低階靈材的庫房區域。
它避開偶爾經過的巡邏弟子,如同滑溜的游魚,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一間堆放廢棄陣盤、破損法器的庫房。庫房內雜物堆積,靈氣混雜,正是隱藏的絕佳地點。
暗影在庫房角落的陰影中蟄伏下來,那點微不可察的靈光微微閃爍,仿佛在感應、在確認著什么。片刻后,它似乎鎖定了目標,從陰影中緩緩滲出,如同薄霧般,籠罩向墻角一個毫不起眼、布滿灰塵的……破損羅盤。
那羅盤不知是哪個弟子淘汰下來的舊物,指針斷裂,靈紋黯淡,幾乎與廢鐵無異。
暗影緩緩融入羅盤之中,那點靈光如同種子,在羅盤核心處悄然扎根。下一刻,破損的羅盤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表面蒙蔽的灰塵被震落少許,那斷裂的指針根部,似乎有微不可察的幽光一閃而逝,隨即徹底恢復了死寂,再無任何異常。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沒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動,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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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陸不凡結束了短暫的調息,感覺狀態恢復了大半。他正準備再次深入地下,研究那吸收了混沌能量的陣法變化,一名負責內務的執事卻匆匆前來稟報。
“島主,東三號雜物庫房,昨夜值守的弟子今晨換班時,發現……發現庫房內似乎有人進去過。”
“哦?”陸不凡眉頭微挑,“丟了什么東西?還是留下了痕跡?”琉璃島管理森嚴,尤其是經過之前搖光東盟的滲透事件后,內部警戒更是提升到了最高等級,雜役庫房雖不重要,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隨意進出的。
執事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回島主,奇怪就奇怪在這里。庫房門鎖完好,陣法記錄也沒有被觸發或破壞的跡象。值守弟子只是感覺……庫房里的東西,好像被人動過,但又說不出具體是哪里不對,清點之后,也并未發現任何物品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