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凡那番“星火不滅”的宣言,如同一劑強心針,暫時穩住了北斗星域浮動的人心。琉璃島上的士氣重新高漲,各處的防御工事在一種悲壯而堅定的氛圍中加速完善。
“巡天巨神兵”的修復工作也在陸不凡親自參與下,艱難地推進著,左臂的能量回路終于被徹底貫通,雖然距離完全恢復依舊遙遠,但至少擁有了更強的反擊能力。
然而,表面的穩定之下,暗流愈發洶涌。
“歸寂教徒”的活動變得更加隱秘和詭異,不再大規模屠戮,而是針對性地刺殺“星火計劃”的中堅力量,破壞關鍵的資源節點和通訊線路。如同附骨之疽,難以根除,持續地消耗著聯盟的精力與資源。
星殿內部,雖然明面上無人再敢提“妥協”,但暗地里的齟齬和自保的念頭依舊存在,資源的調配、人員的派遣,都開始出現各種無形的阻力。
陸不凡很清楚,如果不能盡快取得一場決定性的勝利,或者找到打破僵局的關鍵,這股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力量,遲早會從內部再次瓦解。
他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對“紀元石碑”的搜尋上。藤茉莉幾乎走遍了琉璃島及周邊所有生長著古老靈植的區域,與那些擁有數萬年甚至更久記憶的草木溝通;墨規帶領的團隊則埋首于浩如煙海的古籍與星圖之中,尋找任何可能與“紀元石碑”相關的蛛絲馬跡。
這一日,藤茉莉帶著一絲疲憊與興奮,找到了正在協助修復神兵的陸不凡。
“不凡,有發現!”她手中托著一片散發著微弱熒光的、如同翡翠般的樹葉,“這是從島心那株‘聽濤古榕’最核心的年輪中取出的記憶碎片,它……它似乎記錄了一段非常久遠、關于星辰墜落與大地變遷的景象,其中……有一塊散發著奇異波動的巨大石碑的影子!”
陸不凡精神一振,立刻接過那片樹葉,神識沉入其中。
剎那間,他仿佛穿越了無盡的時光,看到了蠻荒的大地,天空中有巨大的星辰拖著尾焰轟然墜落,砸出深不見底的巨坑,地脈翻騰,法則哀鳴……而在那一片末日般的景象中,一塊通體黝黑、表面流淌著仿佛凝固的時光與破碎法則氣息的巨碑,巍然矗立在墜落星辰的旁邊,承受著撞擊的余波,巋然不動!
那巨碑的氣息,與他從木翁描述中感知到的“紀元石碑”一般無二!
景象破碎,陸不凡回過神來,眼中精光閃爍。
“能找到具體位置嗎?”
藤茉莉搖了搖頭:“記憶太破碎,只能確定大致方向,在星域極北,一片如今被稱為‘永凍荒原’的星域。但那里環境極端惡劣,空間脆弱,幾乎是不毛之地,而且范圍極其廣闊……”
永凍荒原!
陸不凡立刻讓墨核查對星圖與古籍。果然,在一些最古老的零星記載中,永凍荒原在極其久遠的年代,曾有過“星墜之地”的別稱!只是歲月變遷,這個名字早已被遺忘。
線索對上了!
“立刻準備!”陸不凡當機立斷,“我親自去一趟永凍荒原!”
“太危險了!”藤茉莉急道,“那里環境未知,而且很可能是敵人設下的陷阱!你一旦離開,琉璃島……”
“正因為可能是陷阱,才更要去。”陸不凡目光銳利,“對方用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方式消耗我們,就是在等我們露出破綻。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踏入陷阱,看看下面究竟藏著什么!而且,‘紀元石碑’至關重要,絕不能落入對方手中!”
他看向聞訊趕來的歐陽烈和文曲執事的虛影交代道:“我離開期間,琉璃島由歐陽和茉莉共同執掌,啟動最高警戒。文執事,協調七分殿,加強各處防線,若有異動,及時支援。”
“太上島主,我跟你一起去!”歐陽烈立刻道。
“我也去!”凌霜抱劍而立。
陸不凡搖了搖頭:“此行貴在精不在多。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動不便。我獨自前往,速度更快,也更靈活。”
他擁有混沌寂滅元嬰,對極端環境的適應力遠超常人,更能隱匿氣息。獨自行動,確實是最佳選擇。
見陸不凡心意已決,眾人也不再勸阻,只是叮囑他萬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