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憶
茶室內,氤氳的香氣繚繞。晴奴為婉奴續上茶,自己也輕啜了一口,方才因回憶而泛起的些許波瀾,已然平復。
“說起來,”晴奴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當年爺賜下封號時,姐姐得了個‘婉’字,我倒是高興了好幾天。畢竟姐姐的本名是蘇蘊錦,人如其名,溫婉如錦,名副其實??蔂斊o了我一個‘晴’字,我當時還納悶了好久,我這林若薇的名字里,可半點瞧不出晴朗的意思?!?/p>
婉奴聞言也笑了,眼波流轉,帶著幾分溫柔的揶揄:“妹妹這話可就自謙了。我可記得清楚,那時爺的原話是:‘林家若薇,心思澄澈,明斷是非,如撥云見日,令人心中一片晴朗?!癄斒强淠懵敾?,能為他分憂解難呢。”
“不過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聰明罷了。”晴奴雖如此說,唇邊的笑意卻更深了,“不像姐姐,才是爺真正的解語花。咱們入府時,還叫著蘇蘊錦、林若薇,誰能想到,如今府里的人,倒只記得婉夫人、晴夫人了?!?/p>
“是啊,一晃都這么多年了。”婉奴輕聲感嘆,目光再次飄向窗外,“咱們之后,府里也陸續進了不少人。豐奴那丫頭,算是咱們之后,第一個被抬舉為侍奴的吧?”
“可不是她么。”晴奴輕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一個江南鹽商進獻的玩意兒,除了那身白花花的肉和一對晃死人的大奶子,還有什么?爺賜她個‘豐’字,倒真是半點沒錯。不過她也算有自知之明,只一門心思地在床上用身子討好爺。上次爺得了那套南海來的珍珠鏈子,你可還記得?”
婉奴臉頰微紅,輕啐了一口:“怎么不記得。爺壞得很,偏要將那鏈子一顆顆塞進…塞進…”她終究是說不下去。
晴奴卻是百無禁忌,咯咯地笑了起來:“塞進后頭那張小嘴里。也就豐奴那傻大個兒受得住,換了旁人,怕是早就哭喊著求饒了。聽說那天,爺硬是塞了整整一串進去,又讓她含著那鏈子,從前面被操干到昏死過去。第二天她還能笑嘻嘻地跟人炫耀,說自己屁股里藏了爺賞的寶貝,真是…”她搖了搖頭,像是對那份愚蠢感到好笑。
“她有她的活法,咱們有咱們的。”婉奴倒是看得通透,“像云奴、柳奴她們,沒有封號,也沒有家世倚仗,在這府里,便只能更加小心翼翼。能得爺偶爾看上一眼,便是天大的福氣了?!?/p>
“說到這個,”晴奴話鋒一轉,眼中露出幾分真正的柔和,“府里最沒心沒肺,也最讓人省心的,還要數琉璃和軟軟那兩個小東西。姐姐可還記得,爺是怎么把她們撿回來的?”
“如何能忘?”婉奴的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那年爺去南邊巡視河工,回程路上遇到災民。她們倆就縮在一個破廟的角落里,渾身臟得像兩只小野貓,姐姐護著妹妹,誰靠近便呲著牙,兇得很。爺當時也不知是起了什么興致,竟親自下了馬車,只扔了個饅頭過去,她們便像餓瘋了的小獸一樣撲了上來?!?/p>
晴奴接著她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至今仍覺得不可思議的驚嘆:“是啊,可真正讓她們倆成了如今這模樣的,不是被帶回來,而是爺接下來做的事。他沒有把她們交給下人或嬤嬤,而是…親自教的。”
婉奴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回憶:“是啊,我從未見過爺那樣。他竟親自拿著調羹,一勺一勺地教她們吃飯,拿著毛筆,一筆一劃地教她們寫自己的名字。從如何說話,如何行禮,到如何下跪,如何張嘴伺候…所有的一切,都是爺親手、親口教的。她們睜開眼看到的世界,就是爺為她們塑造的。爺是她們的天,是她們的父,是她們唯一的神。也難怪她們會為了舒奴一句話,就氣成那樣。”
兩人聊起這些府中的日常,氣氛便輕松了許多。晴奴忽然朝婉奴擠了擠眼睛,壓低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問道:“姐姐,說真的,昨夜聽著西廂那邊的動靜,你就沒…沒想起點什么?”
婉奴的臉“唰”地一下就紅透了,嗔道:“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沒個遮攔!爺的房中事,也是我們能隨意議論的?”
“哎呀,這里又沒外人?!鼻缗氖?,親昵地搖了搖,“你我姐妹,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只是好奇,爺這次對新人,似乎格外有耐心。想當年,他第一次用那根‘紫金杵’的時候,可是把我折騰得三天都下不了床。那東西又粗又燙,上面還有紋路,每一次進出,都像是要把人里頭的嫩肉給磨爛了似的,偏他又喜歡看人哭著求饒的樣子…”
聽她說得如此露骨,婉奴只覺得自己身子都有些發軟。她想起某次被您綁在特制的木馬上,前后都被各式各樣的玉勢填滿,而您只是坐在一旁,一邊飲酒,一邊欣賞著她情動難耐卻又無法自己解決的羞恥模樣。那種精神上的折磨,遠比肉體上的鞭撻更讓她記憶猶新。
“他…他總有層出不窮的法子來折騰人?!蓖衽穆曇艏毴粑靡?,“不過…被他打的時候,身上雖然疼,可心里…卻是滿的?!?/p>
“這話倒是真的。”晴奴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眼中是如出一轍的、混雜著敬畏與愛意的光芒,“有時候覺得,咱們這身子,好像生來就是為了承受他的恩寵與鞭撻的。旁人若是碰一下,只覺得惡心??伤闶菍⒛悴俚迷俸?,打得再重,心里也只有一個念頭…”
“…還想要更多?!蓖衽p輕地,替她說完了最后一句。
兩人相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份沉淪到底的、心甘情愿。一時間,茶室內靜了下來,只剩下裊裊的香煙,和兩個女人之間,那份不足為外人道的、屬于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