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如同鐘鼓,嗡嗡作響。
他沒有像問段照那樣,問謝玄衣為何沒有參悟劍意,也沒有問謝玄衣師承何人。
輕描淡寫的三字。
仿佛故友初見。
甚至……還帶著三分欣慰。
謝玄衣皺了皺眉,定睛望去。
那黑袍被風吹起,并沒有露出血肉……那似乎只是一件如山般沉重,寬厚的黑袍。
黑袍之中,沒有宿主。
目光一點一點上移。
他看到了一張籠罩在迷霧中的面孔,以及一雙如星辰般璀璨的雙眼。
“你是誰?”
謝玄衣有些困惑,看著這雙眼,他沒來由覺得熟悉。
這雙眼,像是掌教,像是掌律,像是大師兄,像是自己見過的每一個人。
直到他無意間低頭,瞥見碧海倒映的,佩戴著“眾生相”的自己。
謝玄衣才明白這雙眼像誰。
這雙眼,最像自己。
“我是玄水洞天‘初主’留下的劍意。”
那黑袍輕聲開口,帶著笑意:“我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眾生之道?”
謝玄衣回過神來,喃喃自語。
千年前的歷史,太過古早,已經崩壞,無從查證。
這黑袍自稱是玄水洞天初主留下的劍意?
初主這個詞,他甚至都沒有聽過……即便是掌教師尊,也沒對自己提起過。
“不錯。”
黑袍平靜道:“初主當年觀摩眾生百態,此間浮沉,悟出了這縷劍意……如今我站在玄水洞天的苦海‘彼岸’,看著一個又一個后來者彼此爭渡,無論是誰,只要能夠抵達玄水洞天盡頭,便能夠與我見上一面。”
謝玄衣能夠感到,這黑袍的靈智,似乎比那些陽神大劍仙的神念,還要更高,更清醒!
原主死去。
留在玄水洞天中的那些殘念,繼承了原主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