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月瑩如若不展露“滅之道則”,那便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子修士罷了,若是去到偏僻處,尋一座荒蕪山頭,或許還能當一個無人問津的山野散修。若是施展了“滅之道則”,那么究竟是福緣更大,還是禍患更大,就說不準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今夜西寧侯府的殺意,便足以說明這個道理。
“前輩……”
謝月瑩小心翼翼地哀求道:“其實我去哪都行,您若是愿意,把我帶在身邊最好,月瑩一定小心行事,絕對不給前輩添麻煩!”
“你猜得沒錯。”
謝玄衣淡淡道:“我此次入離,的確有要事。納蘭玄策的【鐵幕】籠罩離國九州,西寧城的風波,或多或少已經引起鉤鉗師的注意了……與這些人沾染上因果,可不是輕松的事情。這便是我要你留在離國的原因,若是敢在此時出境,我沒功夫照顧你,你必死無疑。”
謝月瑩神色凝重,抿起嘴唇,顯然是有些緊張。
她早就聽說過“鉤鉗師”的兇名。
行事狠厲,不擇手段。
納蘭玄策豢養的這些死士,殺起人來,比檀衣衛要更加狠辣!
謝月瑩絲毫不懷疑謝玄衣所說的這些話……
自己如若貿然離境,必定會死在路上!
“前輩,抱月樓的事情……您是不是太仁慈了些?”
謝月瑩想了想,有些困惑。
在她看來,想要抹除行徑,最好的辦法,便是將見到自己的人,通通殺掉!
以謝玄衣的手段,殺掉西寧侯府的那位陰神,不費吹灰之力。
如今留了那家伙一條性命……
西寧侯又與太子是一黨,要不了多久,今夜抱月樓發生的一切,便會整理成案卷,盡數送到納蘭玄策手上。屆時整個鉤鉗師組織都會知道,褚國出現了一位參悟滅之道則的年輕洞天,這位洞天要么歸降大離,要么死在大離,沒有第三種可能!
“不。”
謝玄衣罕見地耐心解釋:“今夜抱月樓,不能染血。”
他殺陰神,如宰雞殺狗。
但有些時候,不是什么人……都要殺掉的。
“何解?”謝月瑩認真請教。
謝玄衣笑道:“今夜出面,我可曾展露一絲一毫的神通?”
“……不曾。”
謝月瑩怔了怔,仔細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