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忱的聲音裹著夜寒鉆入耳中,比檐角冰棱還要刺骨。
是知道自己懷了林序南的孩子,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離開他?
那為何說要和他好好談談?
莫非是為了耍他?
看著他再一次聽任她的話,然后入屋卻尋不到她人。
發覺被騙時,已無濟于事,因為她再一次離開?
欺騙他讓她覺得很暢快是嗎?
周沅也得意朝老太太掠去一眼,面上卻作掙扎狀,“請侯爺松手。”
顧淮忱被她掙得心頭火起,攥著她腕骨的力道陡然加重,仿佛要將她的手腕在掌中捏碎。
“松開你?好讓你去會別的男人?”
“你們為什么都要逼我呢?”周沅也紅著眼低吼,淚水啪嗒砸在衣襟上,“您強留我在府中,祖母卻逼我離去。侯爺若身處妾身之境,又當如何抉擇?”
這一刻,老太太登時明白過來——
她被周沅也耍了!
顧淮忱身形一震,側首看向老夫人。
這樣的眼神,說是詢問,不如說是審視與質問。
老太太暗自攥緊拳頭,全身血液涌向大腦。
既然如此,她干脆也破罐子破摔,開門見山道:
“正是我讓她走!忱兒,你素來明達,當知何等門第的女子才配得上你。怎可糊涂至此,為情所惑娶此女入門?于你于顧家有何裨益?”
“沅也協理府中庶務時,哪一樁不是處置得井井有條?”顧淮忱沉聲辯駁,“也請祖母不要忘記,沅也母親乃親王之女,雖然岳母去世,可她仍是親王的孫女。這樣的身份怎么配不上我?”
“你出征的那幾年,她同外人私通書信,未盡半分妻子職責,你為何不愿休了她?”
老太太嗓門一提,把一大家子都引了過來。
秦氏憶起那日情形,嘆氣一聲,也勸道:
“忱兒,那日沅也離府時,我親眼見她與一男子同登馬車。那男子扶她時手搭腰際,舉止實有不妥。她要是不真心待你,你又何苦強留?”
這番話讓顧淮忱臉色沉下來,周沅也連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