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皇上,奴才這就去喚太醫!”梁九功突然驚呼,將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玄燁喚醒。
只見他的大手之中把玩著一只簪子,長簪鋒利的尖頭將他的手刺破,滲出豆大的血珠。
“不必。”他就是一時出神,手上的力氣大了一些罷了。
簪子主人遺留在這上面的甜膩的馨香似乎已經隨著時間的過去淡化,玄燁開始失眠,總覺得自己的身邊少了什么,后來才恍然驚覺是少了那股香氣。
梁九功聽命的頓住腳步。
唉,皇上啊,您要是想念明玉格格了就召見人家來嘛,再不濟,您喬裝打扮一番,再和人家玩玩單純嬌縱小格格,成熟不得志帥幕僚也行啊。
犯不著躲在乾清宮玩自殘啊。
弄得他擔驚受怕的。
梁九功半點不提不合適。
雖然明玉格格是宜妃娘娘的侄女,雖然前些日子皇上是打算好了今年中秋給明玉格格和十阿哥賜婚。
但是!
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這人是他們皇上喜歡的。
別說是打算,壓根就沒下發圣旨,就是擬了圣旨那也是可以撤回來的。
一切但憑皇上心意。
但是有一點,梁九功現在也摸不透皇上是怎么想的。
玄燁是怎么想的,作為一個志滿意得的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出現掌控之外的東西。
郭絡羅明玉他原本是打算許給老十的。
但是現在……
三郎~
你以為他在出什么神呢?
這幾日做夢,總夢見有人喚他三郎。
聲音之動聽,誘惑之大。
思及昨夜……
琉璃宮燈在夜風中輕晃,燭淚順著鎏金蟠龍紋蜿蜒而下,將玄燁夢中那抹海棠紅的影子染得愈發濃艷。
明玉赤足踏過滿地散落的奏折,繡鞋尖上綴的東珠正巧碾過“胤”的朱批,她恍若未覺,只將一截雪腕搭上玄燁肩頭,吐息間帶著冰片薄荷的涼意,混著唇上胭脂的甜香,絲絲縷縷纏上他耳畔——
“三郎~”這一聲喚得千回百轉,蔥管似的指甲劃過他喉結,驚起御案上一蓬飛灰。
她鬢邊那支他親賜的九鸞銜珠釵早已歪斜,流蘇絞進他朝珠里,纏成個死結。
玄燁猛然攥住她腕子,翡翠扳指磕在骨節上泛出青痕:“放肆!朕是……”后半句卡在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