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蘭姈本可以不選擇這么直白的方式,可李治知道,這是姈姈潛意識在求救。
求求他,求求這個世界,不要讓她變成一個嗜血的怪物,一個冰冷的木頭,無愛無恨,無心。
“你知道當年那對夫妻為什么要尋找嫣紅姐姐嗎?而我,又是如何到了崔敦禮手里。”
蘭姈知道李治已經調查到了這里。
馬車緩緩的駛向皇宮,蘭姈的人生似乎漸漸的被拉到了另一座牢籠。
“稚奴哥哥,相愛不可以抵萬難,更何況我們不相愛。”
“至于皇后,就當我欠她一回。”
平心而論,武媚娘待她極好,她與武媚娘相認的時間雖然短暫,可卻也生出一絲真摯的姐妹情誼。
可這并不能讓她停下她的腳步。
她,崔蘭姈,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也從未說過自己是一個好人。
“稚奴哥哥方才是想要殺了我嗎?”
崔蘭姈的指尖從自己的脖頸滑過,驚起皮膚一陣顫栗。
“對不起,姈姈。”
李治摟住她的腰,將她壓在自己的腿上,指尖輕抬,便看見姈姈脖頸上被他捏住后暈出來的紅圈。
他的眼尾忽而紅了。
他吻了上去。
“稚奴哥哥親我兩口,姈姈就不痛了哦~”
才怪,她要他跟她一樣痛。
崔蘭姈不緊不慢的將自己的手鐲卸了下來,打開暗扣,一個巴掌大的匕首彈射了出來。
李治感受著身后一步一步踏過來的殺意,吻著蘭姈的動作卻不同。
他的口中呢喃著的一聲聲歉意,不能撼動崔蘭姈半分。
“稚奴哥哥,你知道嗎?我從小就不愛吃虧。”
“鴇母死了,我將她的丑陋的臉劃得誰都不認識,那對夫妻不安好心,我看在嫣紅姐姐的份上給他們留了全尸。”
“包庇崔明月,追殺我,利用我的崔敦禮,被自己的親兒子一口毒藥一口毒藥的喂進肚子里。”
“清河崔氏如今是我手中的傀儡,太原王氏覆滅,博陵崔氏也即將全部下地獄。”
“崔明月,是我的一條狗。”
“而你,方才掐著我的脖子想讓我死,雖然是我不對在先,可是稚奴哥哥,姈姈還是越想越生氣啊。”
伴隨著落下的話音,巴掌大的匕首直接被蘭姈插入了李治的后背,避開骨頭,避開出血點。
李治擁著蘭姈的手臂收縮,一聲悶哼從嘴角溢出。
手鐲改良的小匕首不大,再加上蘭姈的熟能生巧,李治甚至沒怎么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