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楓負手立于半空,衣袍獵獵,聲音傳遍全場。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對陣宣告,卻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什么?!”
江瀾瀾嬌軀劇震,她猛地站起身,瞳孔劇烈收縮,絕美的容顏瞬間血色盡褪,這個對陣安排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自己的親妹妹,竟然要對上自己最好的朋友!
林玄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但轉瞬間便恢復如常。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嘴角揚起一抹令人安心的弧度:“雪兒,別有任何顧忌,盡力而為!”聲音溫潤如玉,卻暗含著一絲只有親近之人才能察覺的緊繃。
林雪兒聞言轉身,杏眼中倒映著哥哥溫和的笑容。她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纖長的睫毛輕顫著垂下,乖巧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哥哥!”藏在袖中的手指悄悄松開了攥得發皺的衣角。
“怎么會……”江瀾瀾朱唇輕顫,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江清雪是她最疼愛的妹妹,而林雪兒又是她情同手足的摯友,這場比試無論結果如何,都讓她心如刀絞。
觀戰席上頓時議論紛紛:
“江家二小姐對圣靈學院的林雪兒?”
“這下有好戲看了!”
“聽說江清雪似乎已經覺醒了上古血脈……”
軒轅泰天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眼中玩味之色更濃。他輕輕搖晃著茶杯,看著茶葉在杯中打著旋兒,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心編排的好戲。
“主上,這個對陣……”身后的黑袍人低聲道。
“噓——”軒轅泰天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天意如此,豈不美妙?”
江慈恩枯瘦的手指撫過雪白的長須,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注視著擂臺上亭亭玉立的江清雪,密布皺紋的眼角微微顫動:“十五歲的聚靈境中期,月華血脈完全覺醒……”袖中的傳訊玉簡悄然亮起,將這段信息送往江家祖地。茶盞中倒映著他嘴角那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陸明峰負手而立,玄色袍袖上的星紋在陽光下泛著暗芒。他目光掠過林雪兒時,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欣慰,作為親手為她穩定先天寒髓體的師尊,他比誰都清楚——這個看似溫婉的少女體內,沉睡著怎樣可怕的寒冰之力。
擂臺上,一襲白衣的江清雪已經翩然而至,她容貌與江瀾瀾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此刻她正疑惑地望向姐姐所在的方向,顯然也沒想到對手會是林雪兒。
林雪兒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她輕輕握住腰間的寒星劍,當她再次抬頭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雪兒……”江瀾瀾欲言又止,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
林雪兒回頭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用口型無聲地說道:“放心。”
這簡單兩個字,卻讓江瀾瀾鼻尖一酸,她知道,以林雪兒的性子,即便對上自己的妹妹,也絕不會下重手,可越是這樣,她心里就越發難受。
江清雪咬了咬下唇,終于轉身面向擂臺中央,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通體晶瑩的玉劍,劍身上靈氣繚繞,顯然也是一件不俗的靈器。
林雪兒緩步登臺,每走一步,心中的雜念就少一分,當她站定在江清雪對面時,整個人已經進入了一種空明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