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臺清霜沒有追擊,她收劍而立,冰魄劍在她手中散發著幽幽寒光,面紗在寒風中輕輕飄動,露出她精致的下巴輪廓。
“承讓。”她淡淡地說道,聲音依舊清冷,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面紗被微風掀起一角,露出她略顯蒼白的唇色,方才那一記“萬載凝”幾乎耗盡了她全部靈力,此刻持劍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但她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如同一株傲雪凌霜的寒梅。
“霜兒終究還是勝了……”
詹臺明月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肩線終于放松,他比誰都清楚這場勝利的來之不易,蕭寒最后那一刀“玄冥破”已然觸摸到了刀意化形的門檻,若非清霜在生死關頭突破桎梏,將《玄冰真訣》推至第八重“冰魂玉骨”的境界,此刻倒下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女兒了。
他目光復雜地望向擂臺。只見蕭寒單膝跪地,正凝視著手中斷裂的玄冥刃。那柄陪伴他征戰多年的靈器此刻黯淡無光,刀身上的幽藍紋路如同垂死的螢火般明滅不定。
“詹臺清霜,這一戰是我輸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蕭寒突然仰頭大笑。那笑聲爽朗通透,竟無半分落敗的陰郁,他隨手將斷刃收入懷中,起身時衣袂翻飛,灑落一地冰晶。
“期待下次再戰。”他抱拳行禮,眼中戰意未減反增。這一敗非但沒有挫其銳氣,反而讓他找到了更進一步的契機。
詹臺清霜冰藍色的眸子微微閃動。她沒想到這個素來以冷酷著稱的對手竟有如此胸襟。面紗下,她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隨時恭候。”
她回禮時衣袖帶起細碎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兩人目光相接的瞬間,竟有種惺惺相惜的默契。
“詹臺清霜勝!”
寒楓的宣告響徹云霄,觀戰席頓時沸騰起來,無數弟子激動地站起身鼓掌。圣靈學院的方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在沸騰的人群中,林玄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方才詹臺清霜最后那一劍,讓他隱約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這種將寒氣凝練到極致的手法,竟與林雪兒的身上的氣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有意思。”軒轅泰天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目光追隨著那道漸行漸遠的霜色身影:“詹臺家的明珠,果然名不虛傳。”
他身側的黑袍人低聲道:“主上,要不要……”
“不急。”軒轅泰天抬手打斷,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好戲才剛剛開始。”
軒轅泰天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玉扳指,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寒光,他的目光如毒蛇般在圣靈學院眾人身上游走,最終定格在林玄、林武和江瀾瀾三人身上。
“這次若是能將這幾人煉入“月髓鼎“……”他低聲呢喃,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說不定能助我突破那層桎梏……”
話音未落,一道清越的聲音如驚雷般炸響:
“下一戰,林雪兒對江家江清雪!”
寒楓負手立于半空,衣袍獵獵,聲音傳遍全場。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對陣宣告,卻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