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雪兒,”江瀾瀾收斂心神,一臉凝重地看向林雪兒,提醒道:“你如今剛剛突破化丹境,境界飛躍太大,當務之急是盡快穩定根基,慢慢感悟新境界的玄妙,可不能因根基不穩而影響未來道途。”
“嘿嘿,瀾瀾姐,你放心吧。”林雪兒嫣然一笑,語氣輕松地說道:“剛才硬抗天劫的時候,那天劫之力雖然狂暴,但在最后時刻,反而被我的寒髓神體引導,化作一股精純的淬煉之力,把我的經脈,靈海乃至筋骨都洗禮了一遍,現在我不但根基穩固無比,就連肉身強度,也因禍得福,突破到了“禁制”境界呢!”
“什么?!禁制境界?!”
林武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個音量,如同平地驚雷,震得近在咫尺的三女耳膜嗡嗡作響,不約而同地捂起了耳朵,嗔怒地看向他。
突然——“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響起。
只見江瀾瀾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了林武的背上,佯怒道:“林武!你干什么!突然這么大聲,想震聾我們啊!”
只見林武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整個人都蔫了,他哭喪著臉,默默跑到已經完全坍塌,變成一片廢墟的主殿殘垣旁邊,背對著眾人蹲了下來,手指無意識地在地上畫著圈圈,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聲音充滿了“悲憤”與“不甘”:
“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我辛辛苦苦修煉,至今還沒有踏入禁制境界……她渡個劫,差點把命搭上,結果……結果就連肉身都直接跳到“禁制”境界了?!怎么可能!老天爺你不公平啊!”
“咦?!武哥,你這是怎么了?!”林雪兒看著行為異常的林武,不解地眨了眨她那冰藍色的眼眸,疑惑地問道。
井靈樂看著林武那副備受打擊的樣子,忍不住以手掩唇,輕笑起來:“他似乎……是被你這接連的突破和收獲,給徹底打擊到了呢。”
“不用管他,讓他自己冷靜一下就好了。”江瀾瀾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對林雪兒說道:“好了,雪兒,折騰了這么久,你也需要休息和適應新的力量,我們先去一旁的偏殿休息一下吧,這主殿……”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斷壁殘垣,苦笑道,“已經被你的天劫毀得面目全非,暫時是無法住人了。”
一旁的林雪兒這才后知后覺地注意到,她們一直居住的,宏偉的盤龍峰主殿,此刻早已在天劫的恐怖威力下化為一片廢墟,只有幾根焦黑的柱子勉強立著,訴說著之前的慘烈,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看來……也只能先這樣了。”
……
就在她們幾人離去后不久,盤龍峰上空,那原本已恢復平靜的云層之中,突然泛起一陣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空間波動,一道若有若無,淡如青煙般的虛影在繚繞的云霧中若隱若現,其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間的距離,遙遙注視著林雪兒遠去的方向,良久,一聲幾不可聞,仿佛穿越了萬古歲月的輕嘆,幽幽響起:
“寒髓神體……沉寂萬載,終于再次覺醒了嗎?”
這聲嘆息輕得如同錯覺,縹緲不定,卻讓尚未離開盤龍峰范圍,正欲帶著紅綾離去的屈天猛地心有所感,驟然抬頭,目光如電般掃過那片空無一物的天際,神識如同潮水般蔓延開來,仔細探查著每一寸空間。
紅綾敏銳地注意到師尊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什么也沒發現,不禁疑惑地問道:“師尊,怎么了?是發現了什么嗎?”
屈天凝神探查了半晌,最終緩緩搖頭,收回了目光,但眉頭卻微微皺起,眼底深處殘留著一絲疑慮:“沒什么……或許是空間殘余的波動干擾,或許是老夫多心了。”但他心中卻隱隱覺得,剛才那一瞬間,似乎有什么遠超他理解的存在,曾悄然降臨于此。
“好了,綾兒,我們也回去吧!”屈天沉聲說道,不再糾結,袖袍一揮,便帶著紅綾化作兩道流光,離開了盤龍峰。
……
此刻,在劍峰深處一處被重重禁制隔絕的密室內,一連串沉悶如雷的撞擊聲正不斷響起,震得石壁嗡嗡作響。
“砰!砰!砰!”
那聲音仿佛巨錘擂擊著戰鼓,在封閉的石室內沉悶地回蕩,帶著一種原始而狂暴的力量感。只見林玄渾身籠罩在一層淡金色,恍若實質的光暈之中,原本清秀俊朗的面容此刻顯得格外凌厲逼人,他的肌膚表面,覆蓋著一層細密而堅硬的龍鱗,每一片都棱角分明,閃爍著暗金色的金屬光澤,如同為他披上了一套天生的神異鎧甲,他的雙手已徹底化作猙獰可怖的龍爪,指骨節節突起,指尖鋒利如絕世刀鋒,每一次隨意揮動,都輕易撕裂空氣,帶起陣陣刺耳的音爆聲。
“轟——!”
又是一擊!龍爪攜著沛然巨力,狠狠轟擊在由千年玄鐵石鑄就,足以承受化海境強者全力攻擊的墻壁上,整間密室劇烈震顫,仿佛要崩塌一般,堅硬的碎石如雨點般四濺,待煙塵稍稍散去,只見那玄鐵墻壁上赫然出現一個深達尺許的清晰爪印,邊緣處還有無數細密的裂紋如同蛛網般向外蔓延,觸目驚心。
林玄緩緩收勢,吐出一口帶著淡淡血腥氣的濁氣,卻搖了搖頭,那雙已然化作純粹金色的豎瞳中,閃過一絲清晰的不滿足:“力量是夠了,但掌控依舊滯澀……還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