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靜最后付的賬。”
“那你怎么沒叫上我?”
“她又沒有請你。”
“你下次吃飯也帶上我唄,我也想認識認識你的朋友。”
“你放心,人家活到八十歲也瞧不上你,白天鵝永遠看不上癩蛤蟆。”
“你怎么把我想成那種人?”
“那你說說你是哪種人?”
“反正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起開,別擋道,我去做飯。”
白芍藥走進廚房系上印著青城啤酒的廣告圍裙,方力偉去前院叫正躺在床上看電視的方老頭吃飯,白芍藥在飯桌上幾乎都不怎么抬頭,她一想到阿蠻那檔子事就對方老頭犯惡心。
“芍藥,咱家院子里的葡萄熟了,你喊班上女孩過來摘呀,我每個人分她們幾串。”方老頭看著飯桌上的葡萄眼珠滴溜一轉。
“學校不允許,孩子們萬一磕了碰了都是老師的責任。”白芍藥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爸,你能不能做個正常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我和芍藥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方力偉啪地一聲把筷子砸向飯桌。
“你小子倒是說說,你老爹怎么給你丟臉了?”方老頭擼起袖子從椅子上站起身。
“我聽人說你那不干不凈的老毛病又犯了,咱們鎮(zhèn)上有人看見你在海邊對孩子動手動腳。”方力偉雙手拄著膝蓋狠狠偏過頭。
“那幫小崽子純屬是……是在污蔑老頭子我!她們沒臉沒皮和我討錢買東西,我不給,她們就……就跑到外面四處抹黑造謠。”方老頭噴著口水磕磕巴巴解釋。
“別人不了解你什么德性,你兒子還不了解?老東西,我現(xiàn)在鄭重警告你,今時不同往日,金水鎮(zhèn)這陣子分配過來好幾個警察,你這老色胚今后最好給我夾緊尾巴過日子,如果哪一天鬧出了事兒,別說我不出錢撈你。”方力偉仰在椅背上重重嘆了一口氣。
“芍藥,你倒是管管你老公!你見哪家兒子敢跟爹這樣說話?”方老頭求救似的瞄了一眼白芍藥。
“爸,你不是說男人是家里的一片天嗎,你不是說讓我凡事都聽力偉做主嗎?我區(qū)區(qū)一個小女子不敢摻和你們男人之間的事兒。”白芍藥言語間起身又盛了一碗湯。
“媽了個巴的,反了天了!”方老頭踹了一腳椅子大搖大擺走出后院。
白芍藥飯后收拾完碗筷坐在院里的搖椅上納涼,她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今天自己對樊靜講的那句話,“因為你沒有父母,因為你根本不懂得我的感受!”
白芍藥在夜風中閉著眼睛讓搖椅載著她輕輕搖晃,仿若置身于一艘航行在海面的帆船,她的眼角落下一行又一行滾燙的眼淚,像是被海浪打濕了睫毛,她雙手抱緊自己的身體躺在星空之下的甲板,肩膀跟隨著哭泣下塌又聳起,宛若一連串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