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廠?你們修車廠打算出售嗎?”童原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一驚,祖律接手這個廠子還不到一年,她怎么會舍得把心心念念好幾年的修車廠轉(zhuǎn)手,那可是她的命。
“我們老板最近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困難,她前陣子把自己的車賣了,現(xiàn)在又打算賣掉這家修車廠,我這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干長。”學徒工漫不經(jīng)心地抽出一塊藍色抹布擦了擦手。
“你們老板她人呢?”童原四下打量了一圈。
“我們老板去追她女朋友小井去啦,兩個人因為要賣修車廠的事大吵了一架,小井被她氣得嗚嗚直哭。”學徒工言語間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我改天再過來。”童原當下決定明天吃飯時要好好問問祖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好的,再見。”學徒工送走童原若有所思地坐回原本的位置。
童原先前從樊靜那里聽說,申井父母因為祖律開了這間修車廠對她的印象大有改觀。兩人從家庭條件上來說并非門當戶對,申井父母卻格外欣賞祖律小小年紀就如此踏實能干,申井父親直言青城的普通男孩子沒法和祖律相比。
祖律按理講應該更加好好地經(jīng)營修車廠的生意才對,申井父母眼看著就要接受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如今祖律這般匆忙地又是賣車又是賣廠,除去阿蠻急需用錢之外,童原再也無法找到第二個原因。
祖律第二天帶著申井回家時果然沒有開車,兩個人打了一輛出租車。現(xiàn)在大家各有各忙,家人們難得一聚,童原不想在吃飯的時候破壞樊靜的心情,她等到一家人歡歡樂樂把晚餐吃完才將祖律一個人單獨叫到外面。
“阿原,你那里有沒有錢?如果有錢的話先借我一點。”祖律搶在前頭先開口,她知道童原手里一定有一筆數(shù)目不小的積蓄,那個忙碌得像是個苦行僧的家伙平時生活里幾乎都沒有什么開銷。
“一點是多少?”童原不動聲色地問。
“越多越好,你現(xiàn)在能有多少存款?”祖律心里盤算著等她把修車廠順利賣掉就立馬還錢給童原。
“我現(xiàn)在手里大概有三萬四千。”童原對祖律如實交代。
“你薪水那么高,這幾年怎么可能才攢了三萬四千?我都攢了五萬……”祖律認為童原這個人一向坦蕩,她實在沒有信口編出一個假數(shù)字欺騙自己的必要。
“我為金水海母廟的修建陸陸續(xù)續(xù)捐了一百三十萬,同時還捐助了十七個金水鎮(zhèn)的女孩上學。”童原不得不向祖律交代她這些年間賺取的工資和獎金究竟花在了哪里。
“你傻不傻,那可是一百三十萬啊!你花在哪里不好,為什么要花這么大一筆錢去當冤大頭捐助修建什么金水海母廟?那可是你拼命加班累死累活賺來的錢啊!阿原,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你才二十七歲啊,你看看你鬢角兩邊熬出的那些白頭發(fā),你這么做到底圖什么呀?”
祖律一時間被童原氣得嗚嗚嗚地哭出了聲音,祖律無論怎樣都無法理解童原的做法,童原捐助金水海母廟的時候她在做修車工,阿蠻一個人離家在外,童原如果想花掉那筆積蓄完全可以把錢交給樊靜老師來支配,她為什么花要掉全部心血錢去建設金水鎮(zhèn)那個罪惡之地?祖律覺得自己真的快要被童原氣死了,她那么聰明的人怎么也會像阿蠻一樣犯糊涂!
“金水派出所鎮(zhèn)不住鎮(zhèn)上的那些男人,莊名警官她們也鎮(zhèn)不住,金水海母廟可以。你當我們離開金水鎮(zhèn)之后那里就再也沒有罪惡發(fā)生了嗎?我的這筆錢不是在為金水鎮(zhèn)的旅游發(fā)展做投資,我是花在了金水鎮(zhèn)的女人們身上,花在了像我們媽媽一樣的女人身上,花在了像芍藥老師一樣的女人身上,花在了像你和阿蠻一樣的女人身上。我要金水海母廟給我守住鎮(zhèn)上的所有女人,而不止是守住你、我、阿蠻和當年那些飽受欺凌任人宰割的女孩!”
童原本來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她甚至都沒有告訴樊靜老師,鎮(zhèn)上的領(lǐng)導也同意她匿名捐款。金水海母廟建設完畢全國各地陸續(xù)有香客持續(xù)捐款,現(xiàn)在那里通過各方捐款已經(jīng)建設得越來越有地方特色,如今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了一處全國知名的旅游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