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祖律皺著眉頭反駁。
“你就有,你就有,你就有!”阿蠻撲過去揪住祖律一縷頭發。
“臭阿蠻,你給我住手!”祖律反手一個擒拿把阿蠻頭朝下按在座位。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我本來不想在小律過生日這天發脾氣,但是我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們兩個要么現在給彼此道歉,要么飯也別吃了回家反省,自己選!”樊靜看到兩個孩子竟然在餐廳里廝打起來忍不住發火。
“不吃了,回家!”祖律板著臉起身離開座位。
“那我也不吃了!”阿蠻氣呼呼地白了祖律一眼。
兩個孩子在回家的路上各自抱著肩膀看向車窗外,一個眉頭蹙成山川,一個不停用手背抹眼淚,誰也不肯多看對方一眼。
“祖律,你有種一輩子別理我!”阿蠻邁入家門時對祖律撂下一句狠話。
“我今后要是再理你,我就是烏龜王八。”祖律又是無比嫌棄地看了阿蠻一眼。
“討厭的家伙,你為什么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大壞蛋,我討厭你,我討厭你!”阿蠻揚起手中的小美人魚書包砸向祖律。
“煩人精,你給我滾開,沒人要理你!”祖律一把搶過阿蠻的小美人魚書包輪圓胳膊扔出窗外。
“哎呦!”窗外傳來一個身體倒地的沉悶響動。
阿蠻和祖律聽到院里傳來的那聲沉悶響動不約而同地拔步跑到門外,原來祖律扔出去的書包砸到了保姆柳姨小腿,柳姨沒站穩一個趔趄連人帶物倒在地面,兩個闖下大禍的孩子匆匆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扶起柳姨。
“對不起,柳姨,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祖律一邊幫柳姨拍掉身上的塵灰一邊低聲道歉。
“柳姨沒有那么嬌氣,小磕小碰不礙事,只不過是擦破了一點皮,別擔心,我不會把這事告訴樊小姐。”柳姨笑瞇瞇地安慰身旁一臉愧疚的祖律。
祖律得知柳姨不會告訴樊靜老師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她一抬頭恰好看到童原與樊靜肩并肩走向這里,樊靜老師的目光像是一柄寒氣逼人的犀利匕首,祖律感覺自己身體一瞬已被切割成了萬千碎片。
第33章
“阿蠻左邊墻角,小律右邊墻角,罰站一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后來書房找我談話。”樊靜俯下身來仔細查看柳姨腿上的傷情。
“樊小姐,沒關系,孩子們也不是故意,現在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柳姨見樊靜發脾氣連忙替阿蠻和小律求情。
“我今天罰她們兩個不止因為你受傷,另外還有一些別的原因,柳姨,我先送你回房休息吧。”樊靜執意把一瘸一拐的柳姨送回房間,童原隨后提來家庭醫藥箱幫柳姨處理擦傷。
樊靜倚著沙發凝視兩個孩子在墻角站得規規矩矩的背影,她又想到了三年前的那場夢,白芍藥在夢里無比認真地交代樊靜,你要替我看住祖律那頭小野馬,我把尼龍韁繩交給你了……小野馬的韁繩如今確實也該緊一緊了。
樊靜知道眼前這種程度的懲罰對于兩個孩子根本不算什么,她們都曾經歷過來自家中父親的暴力對待,然而這已經是樊靜所能使用的最嚴厲的方式,她討厭做一個在孩子們面前濫用師長權威的大人。
今年二十八歲的她經常會為如何管教這兩個來自金水鎮的孩童而犯難,如果想要和她們以朋友的方式相處明顯不現實,阿蠻本來做事就缺乏邊界感,祖律情緒缺乏中間值,她們都需要來自家長的教導與管束,然而這個家中卻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長,唯有樊靜這個曾經就職于金水一中的語文教師。
“老師,我累了,我不想站了……”阿蠻像只討好人的小貓咪似的搖晃著肩膀對樊靜撒嬌。
“阿蠻,轉過身去,站好,第一次求情加十五分鐘。”樊靜言語間抬手看了一眼表盤上的時間。
“可是我……我腿好酸,我的腳也好疼,老師,你減少半個小時好不好,求求你……”阿蠻置樊靜的厲聲警告于不顧夾著嗓子哼哼唧唧。
“第二次求情加半個小時,如果你再耍賴,罰站時間還會相應增加……”樊靜向來不喜歡在這種時候聽到孩子們討價還價。
“啊?又加半小時!為什么啊老師,你今天怎么這么兇巴巴,我好害怕……”阿蠻仿佛崩潰了似的哇地一聲哭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