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姨,樊老師為了養活我們三個孩子早就消耗掉所有存款,我們現在家里已經負債,我能不能繼續上學都是個問題,您就別惦記讓樊老師給您兒子換牙了。”童原搶在樊靜前頭直接拒絕了白芍藥母親。
“阿姨,抱歉,我沒有辦法幫您,您恐怕得自己想辦法,我們家里現在確實很拮據,您也知道養孩子很費錢。”樊靜這輩子都不可能在白耀祖身上花一分錢。
“爸、媽,咱們要不給我姐配個陰婚吧,聽說一次性給三萬呢,我姐葬禮的奠儀再加三萬也差不多夠我種牙了,如果不夠咱們再跟親戚四下借點,反正我這牙一天不解決,我就一天不出門,我一天不出門,你們就別想讓我給家里娶媳婦,續香火。”白耀祖躲在口罩后面給父母出餿主意。
“我要殺了你,你個狗東西。”祖律跳起來揮起拳頭要去打白耀祖。
“你給我安生點。”童原攔腰抱住祖律,隨后義正言辭地警告白芍藥父母,“我們等下正要和金水鎮的警官一起吃飯,今天這件事我會和她們提前打招呼,如果你們白家膽敢拿芍藥老師配陰婚,那就也得和方老頭一樣進去蹲監獄!金水鎮現在的警察可不會像掉渣餅那樣和稀泥,如果讓我聽到什么消息,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金水海母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三個渣滓!”
第48章
“樊老師,好久不見。”莊寧警官見樊靜與孩子們先后進到夜市大排檔起身打招呼。
“莊警官,我們大概有一整年沒見了吧。”樊靜慢條斯理地脫掉西裝外套落座在莊警官身旁。
“哪里有一整年,我三個月前去青城開會,咱們不還是趁著中午約在一起喝咖啡了嗎?”莊寧隨手拽過來一只空塑料椅給樊靜放置外套。
“瞧我這記性。”樊靜自嘲地搖頭,隨后又擔心地看了一眼那頭余怒未消的小野馬祖律。
“咦,你們三個小家伙怎么都坐得離我那樣遠,該不會是私底下做了什么壞事怕被警察姐姐抓吧?”莊寧笑呵呵看向餐桌對面的阿蠻、祖律與童原。
“我可沒有,莊警官。”阿蠻唇角牽起一抹尷尬笑容對莊警官連連擺手,祖律、童原如同一對聽障人士似的戳在那里默不作聲。
“逗你們呢。”莊寧警官莞爾一笑,收回視線。
“莊警官,我大概半個小時前在夜市遇到了芍藥父母,白耀祖在我們面前提了一嘴配陰婚,金水鎮現在當真存在這種面向已世之人的產業鏈嗎?”樊靜寒暄過后一本正經地向莊寧警官求證。
“何止現在,久已有之,往往越是閉塞的地方越是存在這種見不得光的產業鏈,金水鎮自古就有給尚未結婚的已逝男子配陰婚的習慣,金水鎮的女孩們真是打從娘胎里成形到閉眼咽氣都不被放過,有的沒出生就死了,有的活著等同與死,有的死了也得不到安生……”莊寧接過大排檔老板遞過來的菜單和圓珠筆遞給阿蠻,繼而心中生疑,“白耀祖怎么會想到在你們面前提起配陰婚?”
“白耀祖不是先前被人打掉了八顆門牙嗎?芍藥媽媽想讓我資助她兒子把那八顆牙齒全部換成種植牙,我當即表示目前沒有能力幫忙,白耀祖隨后就當著我們的面和父母提及他要拿芍藥配陰婚湊錢換新牙齒。”樊靜把她與白家人半個小時之前發生的對話大致轉述給莊警官。
“白耀祖有很大可能性是在拿這件事對你進行故意威脅,他想必知道白芍藥生前和你關系十分要好,吃準你受不了這個刺激,試圖通過這種偏激方式讓你乖乖掏錢。通常被拿來配陰婚的都是未婚女性,只有極少數喪偶或是離異女性也會被用來配陰婚,白耀祖惦記的事發生幾率很低,除非對方是不了解白家實際家庭狀況的外地買家。”莊寧知道自小生長在城市里的樊靜對這種齷齪交易一定了解有限,白耀祖估計也是想利用兩者之間的信息差對樊靜一通連唬帶嚇。
“外地買家?”樊靜聽到莊寧警官如話家常一般道出這四個字深感詫異。
“嗯,現在這幫犯罪分子已經發展到跨省買賣,不過你盡管放心,如果白耀祖真的敢邁出這一步,我們一定會追究他的法律責任。白耀祖現在可不是被法律特殊保護的未滿十二歲少年,十二歲之前,他如果做了什么事還有可能僥幸逃脫法律制裁,十二歲之后,如果再抱有僥幸心理觸犯法律,即使頭腦再聰明也逃不過我們警察的天網系統、高精設備和硬核技術,阿原、小律,你們認為我說得對嗎?”莊寧話語間再次望向餐桌對面始終一言不發的童原與祖律。
“您說得很對,莊警官,我也認為無論什么人都不應當心存僥幸知法犯法。”童原言畢斜睨一眼祖律。
“童原說得對。”祖律回過神來點頭附和。
“莊警官,你確定是十二歲之前嗎?我怎么記得是十四歲之前。”阿蠻雙目之中流露出一種偷竊得手卻被熟人撞破的驚慌。
“現在已經從十四歲下調成了十二歲。”莊寧提起大排檔老板女兒送過來的茶壺幫樊靜斟滿水杯。
“假如一個十三歲孩子在年齡下調之前做了壞事,年齡下調之后她還會被警察追究責任嗎?”阿蠻手中的菜單啪嗒一聲擦過桌角掉落在大排檔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