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驍如今早已摸清自己對許星禾的心意,見江凜川這副姿態(tài),眸光暗了暗,“星禾,先看看我給你帶的年禮吧。”
江凜川雖是指揮,津貼高,可黑省物資緊俏,能買到的東西終究有限。
但滬市不一樣,不僅能接觸到稀罕物,甚至能買到些國外進來的新奇玩意,他帶的東西,肯定比江凜川的更好!
“先不急著看,我去給你們泡點熱茶。”
要是只有廉驍,隨便倒杯熱水就行。
可張辭書也在,人家不僅送過禮物,上回她被誣陷是間諜時,張家還幫了忙,光是這件事,就得好好招待。
“我?guī)湍恪!苯瓌C川立刻站起身,去拿桌上的搪瓷壺。
廉驍也緊跟著站起來,搶在他前面按住水壺,“我就不用麻煩星禾了,我自己來就行。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哪用這么客氣?”
說完,他抬眼看向江凜川,“江指揮也別把我當外人,我跟星禾的關系擺在這,這么見外,反倒顯得生分了。”
“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坐著歇會,我自己來就行!”許星禾趕緊上前,把江凜川和廉驍都按回椅子上,自己拎著東西往廚房走。
再讓這兩人爭下去,茶水沒泡好,怕是又要在外人面前杠起來。
他們都是軍部的好同志,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不多時,她端著沏好的熱茶出來,先給張辭書遞了一杯,“張同志,你過年也沒回南方嗎?我還以為你會回家陪家人,沒想到會來軍部這邊。”
“沒回。”張辭書雙手接過杯子,指間觸碰到溫熱,驅(qū)散了些許涼意,他垂眸看著杯中漂浮的茶葉,熱氣氤氳著往上冒,“爺爺身體還需要住院觀察,經(jīng)不起長途跋涉,我得留在這邊照看。”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樣不規(guī)整的屋子里待著。
張家老宅的家具永遠擺得橫平豎直,醫(yī)院病房更是一塵不染,可許星禾這小院不一樣。
招待客人的凳子歪歪斜斜地放著,桌上擺著她剪窗花剩下的紅紙,沒吃完的半袋奶糖,不算整潔,卻處處透著生活的煙火氣。
指尖觸碰到杯壁的溫度,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茶香,他忽然又想起爺爺說的人氣。
大抵就是這樣不刻意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許星禾點點頭,又關切地繼續(xù)詢問,“那張老將軍的身體現(xiàn)在好些了嗎?”
“還算穩(wěn)定。”張辭書抿了口熱茶,“但還需要在醫(yī)院住一陣子,等開春再看情況。”
“要是醫(yī)院離得不遠,過幾天我也去看看老將軍,順便帶點軍部食堂做的糕點,他說不定能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