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卻冷笑一聲,馬鞭指向坡頂:“披重甲,棄馬攀登!告訴弟兄們,第一個沖上土坡者,封指揮使!”
蔡州騎兵紛紛翻身下馬,解下背后的重甲披掛整齊。
這些黑鐵甲片雖笨重,卻能抵擋弩箭。
三百名重甲步兵組成人墻,頂著盾牌向坡上攀爬,后面的騎兵則彎弓搭箭,壓制坡頂的守軍。
“放箭!快放箭!”土坡上的泰寧軍將官嘶吼著,弩箭射在重甲上叮叮作響,竟難以穿透。
蔡州步兵很快逼近坡頂,短刀與長槍絞殺在一起,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名蔡州小校踩著同伴的尸體率先沖上土坡,剛要豎起旗幟,就被泰寧軍士兵抱住滾下陡坡。
但更多的蔡州軍如潮水般涌上,土坡上的防線瞬間崩潰。
“側翼失守了!”
朱勤在主陣看到土坡上的青旗倒下,心頭猛地一沉。
他剛要分兵馳援,張先的騎兵已從側后方殺來,馬蹄聲震得地面發顫。
斬棘都頓時陷入兩面夾擊。
前有蔡州步軍死纏爛打,后有騎兵沖鋒切割,紅袍士兵的陣列很快出現松動。
朱勤揮舞長槊左沖右突,試圖穩住陣腳,卻見張先的橫刀如閃電般劈來。
“鐺!”
長槊與橫刀碰撞,火星四濺。
朱勤只覺手臂發麻,剛要變招,張先已借力翻身下馬,刀鋒順勢抹向他的脖頸。
鮮血噴涌而出時,朱勤的目光還死死盯著陣線,那里的紅袍士兵正在潰散。
“都指揮使戰死了!”
斬棘都的士兵瞬間失去主心骨。
蔡州軍如潮水般涌入缺口,泰寧軍的防線徹底崩裂。
朱瑾在中軍看到青旗倒下,猛地噴出一口血,親衛死死拉住他的馬韁:“將軍!再不退就被圍了!”
青甲敗兵如決堤的洪水,裹挾著朱瑾向東南方向潰退。
當他們在五里外的河灣重新收攏時,只剩下不到五千人,而聯軍左翼的門戶,已被蔡州軍徹底撕開。
“朱瑾這個廢物!”
聯軍中軍大營內,時浦將青銅酒樽狠狠砸在地上,酒液濺濕了紫袍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