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視著大殿內同樣驚慌失措的眾人,咆哮道:“集結所有衛隊!給朕守住宮城!朕要親眼看看,誰敢反朕!”
然而,他的命令已經遲了。
趙猛的陷陣都,就像一臺無情的推土機,沿著主干道一路平推。
宮城外圍那些由秦宗權死忠組成的零星抵抗,在陷陣都厚重的塔盾和鋒利的長槊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僅僅一炷香的功夫,宮門便被轟然撞開。
緊隨其后的霍存則滴水不漏地執行著李燁的命令,他率領的銳士都沒有參與攻堅,而是如水銀瀉地般迅速穿插,第一時間控制了城內的武庫、糧倉以及各個交通要道,將一切可能發生的變數扼殺在搖籃里。
當忠義軍兵臨主殿之前時,戰斗已經失去了懸念。
殿門敞開著,里面透出搖曳的燭光。
秦宗權坐在那張可笑的寶座上,身上還穿著那件沾了血的龍袍。
他沒有逃,或許是知道無路可逃。
他的周圍,稀稀拉拉地站著最后二三百名最核心的親衛,握著兵器的手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
在葛從周、高郁、常弘等人的簇擁下,李燁身披玄甲,按著刀柄,緩緩步入大殿。
他踏過奢華的地毯,目光平靜地掃過殿內的一切,最后落在了寶座上那個色厲內荏的男人身上。
四目相對,一個平靜如淵,一個瘋狂如獸。
“朕乃大夏皇帝!”秦宗權死死盯著李燁,從喉嚨里擠出野獸般的咆哮,“你一介叛逆,安敢犯上!”
李燁沒有說話,甚至連眉毛都未曾動一下。
對于這頭已經沒有任何威脅的困獸,任何言語都是多余的。
他只是朝著身側,輕輕揮了揮手。
趙猛會意,向前踏出一步。
他那山岳般的身軀帶著一股兇戾無匹的氣息,只是往前一站,沉重的腳步聲便如同戰鼓,敲在殿內所有秦宗權親衛的心坎上。
那股純粹的力量帶來的壓迫感,讓那些所謂的死士,不自覺地向后縮了縮。
秦宗權的咆哮戛然而止,他看著李燁,又看看趙猛,臉上的瘋狂,終于一絲絲龜裂,露出了內里最深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