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雍臉上露出猙獰,“城破之日,便是他們全家老小陪葬之時!”
“老爺高明!”
鄭明心領神會,眼中也閃爍著惡毒的光芒,“老奴這就去辦!”
。。。。。。
子夜時分,濮州城西門內側一處隱蔽的墻角陰影里。
一個穿著低級軍官皮甲、神色驚惶的漢子,被鄭明帶來的兩名心腹壯漢半推半搡地堵在角落里。
月光被烏云遮蔽,只有遠處城頭微弱的火光隱約勾勒出幾人鬼祟的身影。
“王……王隊正,”
鄭明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蠱惑,“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樂帥大軍就在城外!只要明晚三更,你和你手下的弟兄,偷偷放下西門吊橋,再打開旁邊那道小門閂……就這么一點小事!”
他一邊說,一邊將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和一個用錦緞包裹的狹長盒子硬塞進那王隊正顫抖的手中。
布袋入手,是令人心顫的冰冷和沉重,里面顯然是金錠!
而那錦盒中透出的溫潤光澤,隔著布都能感覺到價值連城!
“這……這……”王隊正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額頭上冷汗涔涔,“這要是被趙將軍發現……”
“怕什么!”
鄭明眼中兇光一閃,湊得更近,聲音如同毒蛇吐信,“趙猛?他自身難保!明晚三更,樂帥親率大軍攻城!里應外合,濮州城破只在頃刻!你想想你城東的老娘!還有你剛滿月的兒子!是跟著李燁一起化為齏粉,還是拿著這富貴,帶著全家遠走高飛?”
他猛地加重語氣,帶著赤裸裸的威脅,“若敢不從,或是走漏半點風聲……哼!城破之后,樂帥第一個屠的,就是你王家滿門!雞犬不留!”
王隊正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抱著金銀的手如同抱著燒紅的烙鐵。
他猛地抬頭,看向鄭明那張在陰影中如同惡鬼的臉,又仿佛看到了城外魏博軍嗜血的刀鋒,看到了老母和幼子驚恐的面容……
他眼中最后一絲掙扎被恐懼和貪婪徹底淹沒。
“……好!”
王隊正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嘶啞的音節,猛地將金銀死死摟在懷里,仿佛抱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明晚三更……西門……小門閂……小的……小的記住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
鄭明臉上露出得逞的獰笑,拍了拍王隊正的肩膀,“事成之后,還有重賞!去吧,管好你手下的人!”
看著王隊正抱著金銀,如同受驚的兔子般消失在黑暗的巷道里,鄭明臉上的笑容瞬間化為冰寒的得意。
他對著黑暗處微微點了點頭。
幾丈外,一處民房屋頂的陰影里,劉闖如同融入了夜色。
他一身緊束的黑色勁裝,臉上蒙著黑巾,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眸子。
剛才墻角下發生的一切,包括鄭明那惡毒的威脅和王隊正最終屈服的顫抖,都清晰地落入他的眼中和耳中。
“魚兒咬鉤了。”
劉闖的聲音清冷如冰,透過面巾傳出,“告訴使君,網可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