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如同受傷的猛虎發出!
砰!!!
李可舉怒發沖冠,蒲扇般的巨掌狠狠拍在面前那張堆滿金珠的紫檀木案幾上!
那巨大的力量,竟將厚實的案面硬生生拍得四分五裂!
木屑紛飛,金珠、玉盞、珍果伴隨著碎裂的聲響四散飛濺,如同下了一場璀璨而暴烈的雨!
整個大廳被這雷霆一擊徹底震懾!
李全忠持匕的手不由自主地松開,踉蹌后退一步,臉色煞白。
劉仁恭按刀的手僵在原地,喉頭滾動。
趙志忠那陰冷的臉上也終于裂開一道驚駭的縫隙。
李可舉魁梧的身軀如同鐵塔般矗立在狼藉之中,胸膛劇烈起伏,雙目死死盯著羅隱胸前那片刺目的鮮紅,又猛地掃過臉色各異的部下,最后,那燃燒著野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廳堂的穹頂,直指南方那片名為“魏博”的廣袤土地!
所有的猶豫、算計、怯懦,都在羅隱這以血明志的瘋狂和李全忠那愚蠢的刺殺舉動中,被焚燒殆盡!
只剩下最原始、最熾烈的征服欲望!
“羅江東!”
李可舉的聲音如同滾動的悶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好!好一個血性男兒!李燁小兒……倒是養了一條好獒犬!”
他不再看任何人,猛地一揮手,斬斷所有紛擾:“傳本帥將令!”
聲浪滾滾,壓過一切:
“幽州、薊州、檀州、媯州!所有兵馬,即刻整裝待命!糧秣軍械,三日內務必齊備!”
“令!劉仁恭為前軍先鋒,率本部精騎三千,即刻出發!輕裝簡從,晝夜兼程,直撲魏博邊境,切斷樂彥禎與魏州聯絡!遇敵則擊,遇城則繞!務必攪亂魏博后方!”
“令!李全忠率鐵甲重騎五千,步卒一萬,為中軍主力,緊隨其后!目標,貝州城!本帥親率后軍兩萬,押運攻城重械,隨后接應!”
他的目光如同火炬,最終牢牢鎖定在胸膛染血、卻依舊挺立如松的羅隱身上:“羅先生,你帶來的‘珍果’……本帥收下了!魏博這塊肥肉,本帥親自去取!至于濮州……”
李可舉臉上露出一絲梟雄的睥睨與不容拒絕的霸道:“告訴李燁,他這份‘投名狀’,本帥記下了!待本帥拿下魏博,自會遣一旅偏師南下,解他濮州之困!不過……”
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招攬之意:“先生這般驚世之才,屈居濮州一隅,豈不可惜?待此間事了,不妨留在幽州,助本帥成就大業!榮華富貴,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