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見援軍到來,又驚又喜。
“李大帥快走!”
李燁勒住馬,橫刀指向追兵。
“我來斷后!”
趙猛的陷陣都如鐵流般撞入宣武軍陣型,鐵槊翻飛間,人馬紛紛倒地。
李燁親自守住城門,橫刀舞得密不透風,雨水順著刀身滴落,在腳下積成小小的水洼。
李克用深深看了他一眼,抱拳一拱:“大恩不言謝!改日必報!”
說罷策馬沖出城門,周德威帶著殘部緊隨其后,很快消失在茫茫雨夜里。
李燁見他們走遠,立刻下令:“撤!”
三百親衛如潮水般退出西門,趙猛反手砍斷吊橋的繩索,沉重的木板轟然落下,暫時擋住了追兵。
李燁回望了一眼開封城,那座在雨中若隱若現的城池,此刻像一頭蟄伏的巨獸,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回營!”
他調轉馬頭,朝著濮州軍的營地疾馳。
雨水打在頭盔上,發出密集的噼啪聲,卻洗不掉他臉上的凝重。
上源驛的火光徹底熄滅了,只留下裊裊青煙在雨中消散。
朱溫站在驛館的廢墟前,看著楊彥洪的尸體被抬走,又望著西門的方向,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傳令下去?!?/p>
他對親衛冷冷道,“全軍戒備?!?/p>
雨水沖刷著滿地的狼藉,卻沖不散這場夜襲留下的仇恨。
朱溫知道,李克用此去,必成心腹大患。
而那個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的李燁,更讓他如芒在背,這個看似溫和的年輕人,遠比他想象的更難對付。
夜色深沉,雨還在下。
李燁的親衛們已回到營地,篝火在雨中頑強地跳動,映著一張張疲憊卻警惕的臉。
李燁坐在帳內,望著案上的地圖,手指在濮州與汴州之間重重一點。
“朱溫不會善罷甘休?!彼吐晫α_隱道,“傳令下去,明日拔營回濮州,沿途加強戒備?!?/p>
羅隱點頭應是,卻忍不住問:“使君怎知李克用能逃出來?”
李燁望著帳外的雨簾,想起那些塵封的史冊,輕聲道:“有些事,或許早已注定。但咱們能做的,是不讓歷史沿著最壞的軌跡走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