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關一失,懷州便如斷去一臂,成了一座孤城!
“好。”
葛從周的臉上依舊尋不到半分波瀾,只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他轉身,下達了第二道命令。
“傳令,明日起,于城外三里,伐木打造攻城器械,日夜趕工,聲勢要做得越大越好!”
接下來的三日,懷州城頭的朱漢濱過得無比愜意。
他每日最大的樂子,就是站在城樓上,指著城外忠義軍“叮叮當當”搭建起來的那些簡陋投石車和云梯,與手下開懷大笑。
這更堅定了他的判斷:葛從周外強中干,不過是在演戲。
直到第四日午后。
一隊潰兵從西門方向沒命地奔逃回來,人還未到,哭喊聲已讓城頭變了顏色。
他們帶來了濟水關失守的噩耗。
“什么?”
朱漢濱的酒意瞬間被驚雷劈散,“濟水關有三千人駐守,地勢險要,怎會一日便失守?”
“將軍……那伙賊兵……他們根本不攻關啊!”
為首的潰兵跪在地上,涕淚橫流:“他們在關隘上游,用土石截斷了濟水……然后……然后掘開了堤壩!”
“滔天大水如同一條黃龍,直接沖垮了半邊關城……兄弟們睡夢中就被淹了,一觸即潰啊!”
朱漢濱握著酒杯的手,第一次感到了些許寒意。
不對勁。
這個葛從周的打法,透著一股邪氣。
他立刻派人快馬向西邊的洛陽求援,然而派出去的信使,卻如泥牛入海,再無半點音訊。
第五日,一支從南面來的運糧隊在距離懷州城十里外,被一支神兵天降的忠義軍騎兵截住。
葛從周沒有下令搶奪糧草。
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數百石糧食付之一炬,黑煙沖天,數十里外清晰可見。
然后,他扒光了所有運糧民夫的衣物,將他們驅趕向懷州城。
數百個赤條條的男人哭爹喊娘地涌到城下。
城頭的守軍先是看得目瞪口呆,隨即爆發出哄堂大笑。
可笑著笑著,所有人的笑聲都僵在了臉上。
糧道……也被斷了!
城中的氣氛,自那一日起,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