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名負責清點戰果的書記官捧著一卷竹簡匆匆跑來,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喜色:“啟稟主公!潁州之戰,我軍大獲全勝!此役,陣斬蔡州軍九千七百余,俘虜一萬一千三百余人。申叢麾下兩萬主力,已然全軍覆沒!”
“好!”趙猛一聽,興奮地一拍大腿,震得坐下戰馬都打了個響鼻,“他娘的,痛快!”
書記官喘了口氣,繼續道:“此外,繳獲的軍械也已初步清點。其中……其中精鐵甲三千六百副,強弓硬弩四千余張,另有戰馬一千八百匹!”
這話一出,連素來冷靜的霍存都挑了挑眉毛。
高郁捻著胡須,眼中精光一閃:“尋常州郡兵,多是皮甲,哪來這等家當。這三千多副鐵甲,怕是秦宗權壓箱底的寶貝了。”
“何止是棺材本,”趙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這老小子是把給他自己陪葬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眾人正為這巨大的繳獲而欣喜,那名書記官卻又想起什么,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急忙補充道:“主公,在清點俘虜時,發現了一批……一批特殊的非戰斗人員,不知如何處置?!?/p>
“哦?”李燁來了興趣,“帶我去看看。”
在戰場一角,數百名衣衫襤褸、面帶驚恐的人被圈禁在一起。
他們與那些垂頭喪氣的蔡州降卒截然不同,身上沒有兵刃,手上卻布滿了厚實的老繭和燙傷的疤痕,眼神里滿是平民百姓面對丘八時的畏懼。
看到李燁一行人身披重甲、殺氣騰騰地走來,這群人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幾個老人直接跪了下去。
高郁策馬上前,放緩了語氣問道:“爾等是何人?為何會隨在軍中?”
一名須發皆白的老匠戶哆哆嗦嗦地抬起頭,顫聲道:“回……回將軍,我等……我等是蔡州城里的甲匠、弓弩匠。申叢將軍攻城,便將我等闔家老小盡數裹挾出城,以便……以便隨時修補兵甲器械?!?/p>
甲匠?
弓弩匠?
李燁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心中掀起一陣波瀾。
自起兵以來,兵馬越打越多,地盤越打越大,但有一件事始終是他的心病—核心技術。
他麾下的兵甲,多是繳獲而來,五花八門,難以制式化。
想要打造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沒有自己的軍工體系,無異于癡人說夢。
他之前就眼饞秦宗權部下的精良裝備,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哪里是俘虜,這分明是一座會移動的金礦!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