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宣武軍帥府。
朱溫的心情極好。
如同這六月的天氣,熱烈而充滿希望。
陜州已下,丁會和牛存節的三萬精兵,如同一把燒紅的鐵鉗,死死扼住了關中的咽喉。
長安城里的那位大唐天子,如今不過是籠中之鳥。
只待他朱溫何時興起,便可像提溜小雞一樣,提到洛陽來。
至于那個不知死活的李燁,在濮州一線大張旗鼓,集結號稱十萬大軍,擺出要跟他決一死戰的架幕。
對此,朱溫只覺得可笑。
“豎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在議事堂上,對著滿堂文武,意氣風發地一指地圖。
“他以為集結些烏合之眾,就能撼動我大梁根基?癡人說夢!”
“他這是在給孤一個畢其功于一役的機會!”
謀士李振捋著短須,微微頷首,卻沒有立刻附和。
他總覺得,李燁的動作太過張揚,反而透著一絲不對勁的詭異。
命令剛剛發出,一名親兵便腳步匆匆地闖了進來,神色慌張。
“大帥!緊急軍報!”
朱溫眉頭皺起,滿是不悅:“何事驚慌?莫不是李燁那小子敢主動出擊了?”
“不……不是。”
傳令兵大口喘著粗氣,呈上一份火漆封口的急報。
“是……是滎陽急報!昨夜,通濟渠沿岸的板橋倉……被燒了!”
“什么?”
朱溫一把奪過軍報,視線飛速掃過,臉上的笑意寸寸凝固,轉為鐵青。
板橋倉,是通濟渠沿線的大型官倉之一。
里面囤積的糧草,足可支應西線大軍一月之用。
一把火,損失慘重。
“查明是何人所為了嗎?”朱溫的聲音冷得掉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