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無欠賦,無作奸犯科,此田……即永歸其所有!為其永業!可傳子孫,可市買賣,官府永不追奪!”
“永業田?”
趙猛失聲驚呼,虎目圓睜,虬髯都似要根根立起。
他征戰多年,深知土地乃豪強、藩鎮命脈,豈能輕授?
這簡直是將根基拱手讓人!
羅隱捻須的手指僵在半空,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隨即化為一種近乎灼熱的明悟。
此乃收攬天下流亡人心之無上利器!
柳明姝懸在算盤上的指尖猛地一顫,幾粒檀木算珠被帶起,發出清脆卻突兀的碰撞聲。
葛從周胸膛劇烈起伏,這“永業”二字,不啻于在亂世沉沉的鐵幕上劈開一道生天!
連張歸霸那巖石般的臉上,肌肉也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目光從輿圖移向李燁,第一次帶上了深沉的探究。
“主公!此策……”
趙猛按捺不住,上前一步,粗聲道,“此策是否……太過?土地乃根本,若盡歸小民,府庫根基何存?將來擴軍……”
李燁一抬手,止住他的話頭,目光卻依舊銳利如刀。
“趙將軍稍安。”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永業田是餌,更是根!無此,流民如何肯歸?人心如何能聚?”
“凡認領田地者,在墾荒期專心耕作,收成過后的農閑時節,揀其精壯,編為濮州民軍,按時進行操練,為濮州軍之后備!”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賦稅,階梯而征!”
“新墾之地,自認墾起,一年之內。”
他環視眾人,清晰吐出,“賦、役,全免!”
“全免?”
這一次,連柳明姝也忍不住低呼出聲,秀美的眼眸瞬間睜大,指尖下意識地掐緊了算盤邊緣,仿佛在飛快計算著府庫那點可憐存糧的消耗速度。
“第二年始,至第五年。”
李燁的聲音沉穩如山,不容置疑。
“十稅其一!只征粟麥本色,其余青苗錢、地頭錢等一切苛捐雜稅,盡數蠲除!更免一切雜徭!”
他無視眾人臉上變幻的驚濤駭浪,繼續道,“第六年及往后,十五稅其一!同樣只征本色,免一切雜稅雜徭!”
死寂。
絕對的死寂。
柳明姝的臉色微微發白,十五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