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勒住馬韁,停在箭矢射程的邊緣。
他抬起頭,臉上那副冰冷倨傲的表情在寨墻火把的映照下清晰可見,甚至還帶著一絲不耐煩的怒氣。
他用盡全身力氣,模仿著周彪身邊那些親兵頭目慣有的、帶著傲慢和跋扈的腔調,聲音洪亮地朝著寨墻上方吼道:
“瞎了你們的狗眼!老子是周指揮使帳下親兵隊正!奉指揮使軍令,押送叛賊李燁及其黨羽至此!還不速速開門!耽誤了軍情,指揮使怪罪下來,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他猛地一指身后黑壓壓、低頭縮腦的“俘虜”隊伍,厲聲喝道:“看看!李燁那叛賊就在里面!指揮使在后面親自督陣,馬上就到!快開門!把這些腌臜貨鎖進囚籠!等指揮使到了發落!”
寨墻上的守軍一陣騷動。
火光下,他們看到了那面雖然殘破但確實是銀槍效節都的旗幟,看到了李燁身上那半副魏博牙兵的制式札甲,更看到了他身后那黑壓壓一片、如同喪家之犬的“俘虜”。
尤其是“周指揮使馬上就到”這句話,帶著巨大的威懾力!
守寨的校尉探出頭,借著火光仔細辨認。
雨夜昏暗,距離又遠,李燁臉上那副冰冷倨傲、帶著煞氣的表情,和他身后那些“俘虜”畏畏縮縮的樣子,似乎印證了他的話。
更重要的是,后面確實傳來了追兵逼近的喊殺聲和火光!
“真是周指揮使的人?”
“看著像……那旗子……”
“后面追兵的聲音也近了……”
守軍心中的疑慮在“周彪將至”的壓力下迅速消散。
“快!放下吊橋!開寨門!”那守寨校尉不敢怠慢,急忙下令。
萬一真是周指揮使的親兵隊正,得罪了可沒好果子吃!
至于這些“俘虜”,進了寨門,還不是任由他們拿捏?
吱嘎嘎!
沉重的木制吊橋緩緩放下,砸在護寨河的泥地上。
緊接著,厚重的寨門在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被緩緩拉開了一道縫隙!
成了!
李燁的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但他臉上那副冰冷倨傲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反而更加不耐煩地催馬前行:“磨蹭什么!快!”
他帶著兩名“親兵”,驅趕著“俘虜”隊伍,朝著那緩緩洞開的寨門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生死的邊緣!
就在李燁的馬頭即將踏入寨門門檻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