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下室的路比想象中更難走。地面的震動還沒停,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的青石板在微微顫動,像踩在浮冰上。空氣中的邪氣也越來越濃,不再是之前的游絲,而是凝成了淡淡的黑霧,貼在地面上往地下室的方向飄,落在墻角的草垛上,草垛瞬間就變得干枯發黃。
“他娘的!這邪氣還會追著人跑!”
石烈揮起彎刀,藍紅火焰劈向身邊的黑霧。火焰碰到黑霧,發出
“滋滋”
的脆響,黑霧被燒成白煙,可很快又有新的黑霧從地縫里鉆出來,根本燒不完,“陸沉,再這么下去,沒到地下室,我們就得被邪氣纏上!”
陸沉從懷里掏出之前制作封脈符剩下的隕星石粉,撒在眾人周圍。紫色的石粉像一道屏障,擋住了黑霧的靠近:“省著點用,這是最后一點了。地下室的百姓還在等著,我們得盡快過去,晚了邪祟可能已經鉆進去了。”
話音剛落,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
——
是地下室的方向!眾人心里一緊,加快了腳步。轉過街角,終于看到地下室的入口:幾塊厚重的木板擋在門口,木板縫隙里泛著淡淡的黑色,還有幾只半尺長的小邪祟正用口器啃咬木板,邪祟的身體像融化的瀝青,沾在木板上,留下一道道黑痕。
“住手!”
小妹立刻沖過去,懷里的冰花碎片泛著淡藍色光暈。她指尖一動,幾道細冰刺精準地扎進邪祟的身體里,邪祟瞬間被凍成黑色的冰塊,掉在地上摔成了碎渣,“里面的百姓別怕!我們來救你們了!”
木板后面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很快,老周的兒子小周從縫隙里探出頭來,臉上還掛著淚痕:“陸先生!你們可來了!里面的地縫里鉆出來好多這種邪祟,已經有幾個叔叔被邪祟咬到了,腿都變黑了!”
陸沉趕緊讓老周和守衛移開木板。地下室里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混亂:幾十名百姓擠在里面,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幾個年輕的漢子正用木棍堵著墻角的一道地縫,地縫里不斷有小邪祟鉆出來,像黑色的潮水。被咬傷的漢子坐在角落,腿上的黑色邪紋已經漫到了膝蓋,臉色蒼白,正痛苦地呻吟。
“先救受傷的!”
綠蘿立刻沖過去,藤蔓上的白色小花爆開,凈化粉末落在漢子的腿上。黑色邪紋慢慢褪色,呻吟聲也小了些,“只是皮肉傷,沒傷到經脈,用靈泉泉水泡一泡就能好。”
陸沉則走到地縫邊。地縫約莫半尺寬,里面泛著濃黑色的邪氣,能看到無數只小邪祟在里面蠕動,像一窩受驚的螞蟻。他深吸一口氣,將掌心的光印貼在地面上
——
這次不能用強力凈化,怕震裂地縫,只能用溫和的凈化力,慢慢將邪祟逼出來。
“光印?柔凈波!”
金色的凈化力像一層薄紗,順著地縫往下鉆。地縫里的小邪祟發出一陣細微的嘶鳴,開始瘋狂地往外鉆,卻剛鉆出地縫,就被凈化力裹住,化作一縷黑煙。石烈和葉辰則守在地縫兩側,只要有漏網的邪祟,就用火焰和劍光斬碎,不讓它們靠近百姓。
小妹也沒閑著,她抱著冰花碎片,在百姓周圍凝成一道淡藍色的冰盾。冰盾雖然薄,卻能擋住漏進來的邪氣,幾個孩子好奇地伸出手碰了碰冰盾,發現冰冰涼涼的,還能擋住黑霧,臉上的恐懼慢慢變成了好奇,哭聲也停了。
“陸先生,里面還有更深的地縫!”
一個老工匠的徒弟突然喊道,他手里拿著一盞油燈,照著地下室的最里面,“邪祟就是從那道地縫里鉆出來的,比這道寬,里面的邪氣更濃!”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地下室的最里面,有一道三尺寬的地縫,里面泛著的黑色邪氣幾乎凝成了實體,偶爾還能看到幾只比之前大兩倍的邪祟在里面蠕動
——
是
“蝕地邪母”,專門產卵孵化小邪祟,只要邪母不除,小邪祟就會源源不斷地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