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崖到落霞城的路,此刻成了一條灼心的煉獄道。陸沉的靴子早已被巖漿珠燙得焦黑,鞋底磨穿了洞,滾燙的青石板透過破洞烙著腳掌,每跑一步都像踩在火炭上。體內的邪絲像瘋長的荊棘,順著經脈往心脈鉆,手腕上的暗紅邪紋亮得刺眼,連呼吸都帶著股鐵銹般的腥甜
——
邪主引爆的晶簇邪霧,正順著地脈往他體內灌,魂片在胸口發燙,像一顆即將炸開的火種。
“咳……
咳咳!”
他猛地彎下腰,咳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唾沫落在地上瞬間被蒸干,只留下一點暗紅的痕跡。掌心的晶簇碎片光芒微弱,卻依舊死死攥著
——
這是石烈用命換來的機會,是落霞城最后的希望,絕不能丟。
“陸先生!陸先生!”
一陣急促的呼喊從路邊的斷墻后傳來。兩個渾身是灰的百姓從斷墻后鉆出來,他們的粗布衫被巖漿燒得破爛,其中一個還抱著個昏迷的孩子,孩子的額頭上有一道晶簇劃傷的傷口,正滲著黑血,“快救救孩子!晶蝕邪靈追我們,我們跑不動了!”
陸沉趕緊沖過去,將晶簇碎片的淡金光芒往孩子傷口上探。光芒剛觸到黑血,就發出
“滋滋”
的輕響,黑血慢慢變成鮮紅,孩子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他又掏出僅剩的一小塊隕星石粉,撒在斷墻周圍:“石粉能暫時擋邪靈,你們順著斷墻往封魂壇跑,那里有百姓和守衛,能護著你們!”
“謝謝陸先生!謝謝陸先生!”
百姓們對著他磕頭,抱著孩子踉踉蹌蹌地往城里跑。陸沉看著他們的背影,咬了咬牙
——
城里還有更多這樣的百姓在受苦,他必須更快。
越靠近城門,空氣中的巖漿味越濃。遠遠地,就看到城門的三層柵欄早已被巖漿燒塌,焦黑的木頭橫七豎八地堆在地上,還在冒著青煙。幾只晶蝕邪靈正趴在城門的斷墻上,用尖銳的晶簇肢爪啃咬著殘存的木梁,木梁被啃得
“咯吱”
響,隨時可能徹底塌掉。
“住手!”
陸沉縱身躍起,將雷蜥王內丹的銀色光芒與晶簇碎片的淡金光芒強行融合。雙色光芒在他掌心凝成一道光刃,狠狠劈向斷墻上的邪靈:“晶陽?隕鐵斬!”
光刃帶著淡紫的陽剛氣(那是之前石烈隕鐵刀的余溫),砍在邪靈的晶簇外殼上,瞬間將其劈成兩半,黑色汁液噴濺在斷墻上,被光芒燒成一縷白煙。
剩下的邪靈見同伴被殺,發出尖銳的嘶鳴,朝著陸沉撲來。他卻沒再戀戰,踩著焦黑的木梁沖進城里
——
城里的景象比他想象中更慘:不少民房的屋頂被巖漿燒塌,街道上散落著晶蝕邪靈的殘肢和百姓的尸體,幾個幸存的百姓正躲在斷墻后,用濕布捂著口鼻,眼里滿是絕望。
“陸先生回來了!陸先生回來了!”
有人認出了他,激動地喊了起來。躲在斷墻后的百姓紛紛探出頭,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快!封魂壇那邊快撐不住了!葉辰先生和綠蘿姑娘還在跟真身的爪子打!”
陸沉順著百姓指的方向跑去。封魂壇廣場上,早已是一片混戰:葉辰的
“寒川”
劍斷了半截,只剩下劍柄和一小段劍刃,他正用劍柄頂著真身的爪子,手臂上滿是巖漿燙傷的水泡;綠蘿的藤蔓全枯了,像一堆灰黑色的繩子,她正用身體護著幾個孩子,后背被晶蝕邪靈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浸透了粗布衫;小妹坐在壇旁的斷墻上,手里握著碎成兩半的冰花碎片,臉上滿是淚痕,看到陸沉,眼淚瞬間又涌了出來:“陸先生!你可回來了!王婆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