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材料回封魂壇廢墟的路,比來時更難走。地脈的余震沒停過,腳下的青石板時不時往上拱,巖漿從裂縫里滲出來,在路面匯成一片片暗紅的“小鏡子”,稍不注意就會踩滑。陸沉扛著裝隕星精鐵的布包走在最前面,晶簇碎片的淡金光在掌心顫巍巍的,每走一步,胸口的魂片就跟著發悶——邪主留下的黑色邪力像醒著的蟲,正順著地脈的震動,一點點往魂片深處鉆,手腕上的邪紋雖沒再變黑,卻依舊燙得嚇人。
“陸先生,你慢些,我幫你扛點。”小妹從后面追上來,想接過他肩上的布包。她的腳底板剛用草藥敷過,纏上了干凈的布條,卻依舊走得一瘸一拐,冰花碎片的淡藍光在指尖晃悠,時不時往陸沉的手腕上探,幫他壓下幾分邪熱,“你的邪力還沒穩住,別累著了。”
“沒事,這點重量不算什么。”陸沉把布包往肩上又挪了挪,避開小妹的手,“你管好自己的腳,別再裂開了,等會兒鑄第二根鎮脈釘,還需要你用冰花凝水降溫呢。”
葉辰跟在兩人身后,手里攥著幾塊從邪靈身上拆下來的晶簇殘片。他時不時彎腰撿起地上的隕星石粉——剛才在寒水澗fight時撒落的粉還能用,混進鐵水里能讓鎮脈釘的陽剛氣更濃。看到陸沉強撐的樣子,他悄悄將一塊晶簇殘片塞進陸沉的衣袋:“這碎片能吸邪熱,貼在胸口,能暫時護著魂片。”
陸沉摸了摸衣袋里的殘片,指尖傳來一絲微涼的陽剛氣,心里一陣暖。他沒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太陽已經升到半空,要是再耽誤,城門的地縫可能會被巖漿徹底撐裂,到時候百姓們的帳篷都會被淹。
回到廢墟時,石烈正守在第一根鎮脈釘旁,手里攥著斷成半截的晶簇爪,警惕地盯著周圍的地縫。看到他們回來,他立刻迎上來,臉上滿是急色:“他娘的!剛才又有幾只小邪靈想偷釘,被老子用火劈跑了!材料沒少吧?第二根釘啥時候能鑄?城門的地縫都快能塞進一只腳了!”
“沒少,材料都在。”綠蘿趕緊接過布包,打開給眾人看,“隕星精鐵夠鑄兩根的,符文石也剩兩塊,老工匠說,現在就開爐,半個時辰就能鑄好第二根。”
老工匠早已在鐵匠爐旁候著,爐膛里的火還沒滅,泛著橘紅的光。他接過精鐵,用拐杖敲了敲爐壁:“快!把精鐵切成小塊,符文石要磨成粉,加在鐵水里的時候得趁燙,晚了就融不進去了!”
眾人立刻分工:石烈負責把精鐵劈成小塊,他的火焰雖然不如之前旺,卻能精準地將鐵燒到半熔狀態,劈起來不費力氣;葉辰和綠蘿磨符文石粉,兩人一個用斷劍當磨石,一個用石塊壓著粉篩,動作麻利;小妹蹲在爐旁,用冰花碎片凝出細冰,隨時準備往爐壁上澆,防止爐溫過高把鐵水燒糊;陸沉則站在爐邊,用晶簇碎片的光護住鐵水,避免邪力趁機污染。
鐵水剛在爐膛里泛出亮紅,地脈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爐子里的鐵水“嘩啦”晃了晃,差點濺出來!老工匠趕緊用拐杖穩住爐子,臉色驟變:“不好!符文石粉沒激活!得用陽剛氣引一下,不然鐵水融不了粉,鎮脈釘就沒效果了!”
“我來!”葉辰突然開口,他將斷劍伸進爐膛,劍身上還殘留著隕星石粉的淡紫光,“之前用這劍激活過晶簇,應該能引動符文石的力!”
斷劍剛觸到鐵水,就發出“滋啦”一聲脆響!淡紫光順著劍刃往鐵水里鉆,原本暗紅的鐵水瞬間泛出淡金的光,像摻了金屑。綠蘿趕緊將符文石粉撒進去,粉一碰到鐵水,就“噼啪”炸開,金色的光更濃了,連周圍的地縫巖漿,都好像往回縮了幾分。
“成了!”老工匠興奮地喊,“快!把鐵水倒進模具!趁光還沒散,趕緊塑形!”
石烈趕緊用鐵勺將鐵水舀進模具,陸沉同時將晶簇碎片的光往模具上罩——光芒像一層薄殼,將鐵水裹在里面,防止冷卻太快。石烈趁熱用大錘敲打模具邊緣,每敲一下,釘身的聚陽紋就清晰一分,淡金的光順著紋路往外滲,連模具周圍的空氣都暖和了幾分。
半個時辰后,第二根鎮脈釘終于鑄好。長尺般的釘身泛著均勻的金光,頂端的聚陽紋像活的一樣,陽剛氣順著紋路往上冒,比第一根釘的光還濃。石烈扛起釘,掂量了掂量,咧嘴笑道:“他娘的!這釘沉得很,釘進地縫里,保管能把地脈釘得死死的!”
眾人跟著石烈往城門走,剛拐過街角,就看到幾只晶蝕邪靈正趴在城門的地縫旁,用爪往縫里挖——它們顯然是想擴大地縫,阻止眾人釘鎮脈釘!
“敢壞老子的事!找死!”石烈縱身躍起,火焰突然在掌心爆旺,比之前強了一倍——是鎮脈釘的陽剛氣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激活了他體內的火靈力!“冰火斬?焚邪!”火刃帶著淡金的光,瞬間劈中最前面的邪靈,邪靈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化成一縷白煙。
剩下的邪靈見勢不妙,想往地縫里鉆,卻被小妹的冰花凍住了腳。陸沉趁機用晶簇碎片的光刃劈過去,光刃帶著金色的陽剛氣,瞬間將邪靈劈成兩半,黑色汁液噴濺在地上,很快被光芒燒成灰。
“快釘!別讓邪靈再回來!”陸沉扶住鎮脈釘,對準地縫中心。石烈舉起大錘,猛地往下砸:“給老子進去!壓住地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