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剛水順著帳篷區外圍的淺溝流淌,泛著細碎的金芒,像給營地鑲了圈光邊。百姓們提著木桶來回奔走,有的將水潑在斷墻上,讓金芒滲進磚石里,有的則用樹枝蘸著水,在溝邊畫起簡易的陽剛符——雖然不懂陣法,卻透著股眾志成城的勁。老工匠拄著拐杖,在溝邊踱來踱去,時不時用手指蘸點水,湊到鼻尖聞聞,臉上滿是欣慰:“這水的陽剛氣足得很,邪祟別說靠近,聞著味就得躲三里地!”
石烈靠在斷墻上,胳膊上的黑痕已經淡得快看不見了。他捧著個粗瓷碗,碗里盛著陽剛水,時不時喝一口,咂咂嘴:“他娘的!這水比靈泉水甜多了,喝著渾身都有勁!要是早找到這泉眼,哪用跟邪祟耗這么久!”
綠蘿蹲在旁邊,正用陽剛水澆灌著藤蔓種子。之前被邪水浸過的嫩芽,此刻沾到陽剛水,竟冒出了新的綠尖,她小心翼翼地將種子埋進土里,笑著說:“等藤蔓長起來,纏在水墻外面,就算有邪祟想沖,也得先過藤蔓這關。”
陸沉沒湊這份熱鬧,他靠在鎮脈釘旁,指尖輕輕摸著手腕上的邪紋——紋路的黑色淡了些,卻依舊能感覺到皮下的灼意,像揣著塊溫烙鐵。泉眼的陽剛水雖能暫時壓制,卻沒法徹底根除邪力,尤其是剛才強行引魂片力量時,邪力與魂片纏得更緊,現在稍微一動靈力,就會傳來細微的刺痛。
“陸先生,你怎么不喝水?”小妹端著碗陽剛水走過來,碗沿還沾著片花瓣——是她從帳篷旁摘的野菊,特意放進碗里,“這水喝了能補靈力,你看我的冰花,都亮了不少呢!”
陸沉接過碗,看著水里的野菊,心里一陣暖。他喝了口,清甜的水滑過喉嚨,體內的邪紋果然安分了些,連魂片的顫動都弱了幾分:“你留著喝吧,我體內的邪力暫時壓得住。對了,帳篷區的孩子呢?別讓他們靠近水墻,萬一摔進去……”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孩子的嬉鬧聲。幾個半大的孩子正圍著水墻跑,有的用樹枝蘸著水在地上畫圈,有的則追著水面的金芒跑,其中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還伸手去摸水墻的光,指尖剛碰到,就發出“滋啦”一聲輕響,嚇得她趕緊縮回手,卻又忍不住笑起來。
“放心吧,我跟他們說了,只能看不能碰。”小妹笑著搖頭,眼睛彎成了月牙,“你看他們多開心,之前躲在帳篷里,連哭都不敢大聲,現在終于能出來玩了。”
陸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孩子們的笑聲像清脆的鈴鐺,沖淡了連日來的緊張。可就在這時,水墻突然微微顫動了一下,靠近西側的水面,金芒竟暗了幾分,像被什么東西遮住了。
“怎么回事?”陸沉瞬間站起來,晶簇碎片的光在掌心凝成細刃,“水墻的光在暗!是不是有邪祟靠近?”
老工匠也趕緊跑過來,用拐杖蘸了點水,湊近一看,臉色突然變了:“水里有邪影!很淡,藏在水下面,在吸陽剛水的光!”
石烈立刻舉起彎刀,火焰在掌心燃旺:“他娘的!還敢來偷水!看老子不把你揪出來燒了!”他剛想往水墻跑,就被綠蘿拉住:“別沖動!邪影在水里,看不見,火劈不到,反而會浪費靈力!”
綠蘿將藤蔓伸進水里,藤蔓剛觸到水面,嫩芽就瞬間泛黑,卻依舊頑強地往下探。沒過多久,藤蔓突然劇烈顫動起來,像纏住了什么東西:“找到了!在水下面,像團黑霧,正往孩子那邊飄!”
陸沉趕緊將晶簇碎片的光往藤蔓方向引,淡金光順著藤蔓鉆進水里。很快,就聽到“滋滋”的脆響,水面突然冒出一團黑色的霧氣,霧氣里還裹著細小的水蝕邪靈殘肢——正是水蝕邪靈王的殘魂!它被陽剛水逼出水面,像團黑煙般在空中亂竄,試圖往最近的孩子撲去!
“快躲開!”陸沉縱身躍起,將孩子護在身后,同時將陽剛水往殘魂潑去。水剛觸到殘魂,就發出“噼啪”的脆響,殘魂的黑霧瞬間縮成一團,卻沒消散,反而變得更黑,像吸了水的墨團:“這殘魂能吸邪水!剛才肯定藏在地縫里,吸了邪水才敢來偷陽剛水!”
石烈趁機將火焰劈向殘魂,火刃帶著陽剛水的金芒,瞬間裹住黑霧:“他娘的!還敢吸邪水!老子燒了你!”火焰在黑霧里炸開,殘魂發出一陣刺耳的嘶鳴,黑霧里的邪靈殘肢紛紛化成黑渣,可核心的黑霧依舊沒散,反而往水墻的方向退去,想重新鉆進水里!
“別讓它回水里!”綠蘿將藤蔓纏成網,擋住殘魂的退路,同時將陽剛水潑在網上,泉水順著藤蔓往下滴,形成一道光簾,“用晶簇碎片的光燒它的核心!殘魂的弱點在中心!”
陸沉會意,將晶簇碎片的光與魂片的力量再次融合——雖然冒險,卻能讓光更具穿透力。雙色光矛狠狠刺向殘魂的核心,“噗嗤”一聲,黑霧瞬間炸開,黑色的汁液濺在地上,很快被陽剛水沖成了淡痕,徹底消失不見。
“總算解決了!”石烈松了口氣,彎刀上的火焰慢慢弱了下去,“這殘魂比小邪靈難對付多了,要是沒陽剛水,還真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