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的震動越來越烈,腳下的青石板裂得能塞進半只腳。真身的嘶吼聲像重錘般砸在耳邊,每響一次,陸沉懷里的晶簇碎片就燙一分——那是真身邪核的共鳴,離得越近,灼意越濃。
“葉辰!你快追百姓!”陸沉突然攥住葉辰的手腕,指尖的冷汗蹭在對方斷劍的劍柄上,“我魂片能感應到,他們還沒到泉眼核心,只是在外圍,邪主的陷阱還沒觸發!你去提醒石烈,讓他們別靠近泉眼潭,先躲進旁邊的山洞!”
“那你怎么辦?”葉辰反握住他的手,能摸到他皮下邪紋還在微微顫動,“真身馬上就到,你一個人撐不住!要走一起走!”
“我走不了!”陸沉猛地推開他,晶簇碎片的光在掌心凝成一道細刃,“水墻上的晶簇碎片是我嵌的,只有我能引它們的共鳴,拖延真身!你再耽誤,百姓就真的進陷阱了!”
他話音剛落,遠處的帳篷區突然傳來“轟隆”一聲——水墻的光裂開一道大口子,黑色的邪水從缺口里涌出來,真身的影子已經出現在水墻后,龐大的軀體帶著灼熱的氣浪,每走一步都讓地脈抖三抖。
“快走!”陸沉推了葉辰一把,自己轉身往水墻跑,“我會想辦法追上你們!別讓我白白拖延!”
葉辰咬了咬牙,最后看了眼陸沉的背影,轉身往泉眼方向狂奔。斷劍在他手中劃出淡紫光,沿途的小邪靈剛冒頭就被劈成黑渣,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快些,再快些,一定要趕在百姓進陷阱前攔住他們。
陸沉奔到水墻旁時,缺口已經擴大到丈寬。真身的爪子正往缺口里探,黑色的巖石爪上沾著暗紅的邪水,剛觸到地面就燙出一串黑印。他趕緊將剩下的晶簇碎片嵌進缺口,碎片的光與水墻的金芒瞬間連成一片,缺口暫時被堵住,真身的爪子被光燙得縮回,發出一陣憤怒的嘶吼。
“他娘的!想破墻?沒那么容易!”陸沉靠在水墻上,胸口的邪紋突然發燙,一口腥甜涌上喉嚨。他趕緊咽下去,摸出懷里的草藥罐——靈泉水已經空了,只剩罐底一層殘渣。他將殘渣抹在邪紋上,雖然沒什么用,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點念想,“王婆婆,您要是在,肯定會說我逞能吧……但我不能退,百姓還在等著。”
真身沒再硬撞,反而繞著水墻踱步。陸沉突然發現,它的動作比在地脈里時遲緩很多,邪核的紅光也忽明忽暗——是了!真身剛從沉睡中蘇醒,邪核還沒完全激活,行動還不靈活!這是它的弱點!
陸沉眼睛一亮,將水墻的光往真身的邪核方向引。金芒像一根鞭子,抽在邪核上,真身發出一陣凄厲的嘶吼,動作更慢了。他趁機將剩下的陽剛水潑在水墻上,金芒瞬間暴漲,連地脈的震動都弱了幾分。
可體內的邪力卻趁機作亂,像細針般扎著經脈。陸沉眼前陣陣發黑,水墻的光開始晃,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只能在心里祈禱:葉辰,你一定要快些,一定要護住百姓……
與此同時,泉眼方向的氣氛也緊張到了極點。
石烈帶著百姓剛走到泉眼潭外圍,就停下了腳步。原本泛著淡金的泉眼水,此刻竟泛著一層黑霜,潭邊的巖石上還刻著淡淡的陰印紋,像蜘蛛網般纏著潭口。
“他娘的!這水怎么變黑了?”石烈舉起彎刀,火焰在掌心燃旺,“綠蘿,你看這紋,是不是邪主的陰印?”
綠蘿蹲下身,藤蔓的嫩芽往陰印紋上探,剛觸到就瞬間枯萎:“是陰印!而且是活的,正在往潭里鉆,想污染泉眼的陽剛水!邪主果然在這里設了陷阱!”
百姓們頓時慌了,有的往后退,有的緊緊抱著孩子,小聲議論著怎么辦。小妹剛想凝冰探探潭水,就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葉辰!
“別靠近潭!是陷阱!”葉辰一邊跑一邊喊,斷劍上還沾著邪靈的黑渣,“陸沉讓我來提醒你們,邪主在潭里藏了東西,千萬別靠近!”
石烈松了口氣,隨即又皺起眉:“那陸沉呢?他怎么沒來?真身是不是追上來了?”
“他在拖延真身,用晶簇碎片的共鳴擋水墻!”葉辰喘著氣,指了指身后的方向,“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陸沉過來,再想辦法破陷阱。”
就在這時,潭里突然傳來一陣“咕嘟”聲!黑霜下的泉水開始劇烈翻滾,幾道黑色的邪水像蛇一樣竄出來,每道邪水里都裹著一只半尺長的水蝕邪靈——它們比之前的邪靈壯一倍,邪核泛著暗紅的光,顯然是被邪主強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