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斜斜灑在泉眼潭上,卻穿不透潭面泛著的黑紋,只能在岸邊的巖石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陸沉蹲在潭邊,手里捧著個粗陶盆,盆里裝著從焚天崖帶回的晶簇粉——粉里還沾著些邪靈的黑灰,像撒了把煤渣,原本淡金的光被遮得只剩零星幾點。
“小心點倒,別灑了!”小妹蹲在旁邊,手里握著冰花碎片,碎片的淡藍光懸在陶盆上方,像層薄紗。她剛將靈泉水往盆里倒了小半,就趕緊提醒陸沉,“老工匠說,水多了會沖散粉里的陽剛氣,少了又洗不掉黑灰,得剛好沒過粉面。”
陸沉點點頭,指尖的晶簇碎片泛著微光,輕輕攪動著粉和水的混合物。淡金的光順著他的指尖往盆里鉆,像條小金蛇,纏著黑灰打轉。黑灰遇到光,瞬間開始冒細煙,像被燙到的螞蟻,紛紛往盆邊逃,卻被小妹的藍光擋了回去,最后慢慢化成一縷縷白煙,散在空氣里。
“他娘的!這黑灰還挺頑固!”石烈蹲在不遠處,手里拿著塊隕星精鐵,正用彎刀的背面打磨。鐵屑落在地上,泛著淡紫的光,卻沒沾半點灰塵——是老陳叔教的法子,用靈泉水泡過的布墊在下面,能留住鐵里的陽剛氣。他看陸沉這邊磨磨蹭蹭,忍不住喊了句,“要不要老子用火焰烤烤?保證把黑灰燒得連影都不剩!”
“別!”陸沉趕緊攔住他,“晶簇粉怕火,一烤就會碎成渣,到時候拆印的材料就沒了。你專心磨你的鐵,別添亂。”
石烈撇撇嘴,卻也沒再堅持,只是打磨的力道重了些,彎刀與精鐵摩擦的“滋滋”聲在潭邊回蕩。老陳叔坐在他旁邊,手里拿著塊磨好的鐵錠,正用細砂紙一點點蹭掉表面的銹跡:“小伙子,力道輕點!隕星鐵脆得很,磨太狠會裂!得順著紋路磨,才能把鐵里的陽剛氣引出來。”
葉辰和綠蘿則在潭邊搭了個簡易的聚陽陣——用幾塊平整的巖石拼成圓形,上面鋪著曬干的草藥,草藥上撒著些干凈的晶簇粉殘渣。綠蘿蹲在陣旁,用藤蔓將陣邊的地縫堵上:“拆印時需要聚陽陣引泉眼的陽剛氣,不然光靠我們的力量,不夠壓住蝕陽印的邪力。”
葉辰則拿著斷劍,在陣中心插了根木桿,木桿上掛著塊晶簇碎片——是之前從邪靈王身上拆下來的,雖然小,卻還帶著些陽剛氣:“陣的位置得對著泉眼的中心,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引氣。要是地脈再震動,我們得用藤蔓把巖石固定住,別讓陣散了。”
百姓們也沒閑著,有的幫著撿柴火,有的則提著靈泉水桶,時不時往潭邊的巖石上潑點水,防止巖石被地脈的熱氣烤裂。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還拿著朵野菊,小心翼翼地放在聚陽陣的巖石上:“王婆婆說,野菊能驅邪,放在陣旁,邪印就不敢靠近了。”
陸沉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一陣暖。之前的緊張和疲憊,好像被這股熱鬧的氣息沖淡了些。他低頭看了看陶盆里的晶簇粉——黑灰已經被洗得差不多了,粉泛著純凈的淡金光,像撒了把碎金子。他剛想把粉撈出來曬干,潭底突然傳來一陣“咕嘟”聲!
潭面的黑紋瞬間變濃,像被墨染了似的,一道黑色的邪水從潭底冒出來,直奔陶盆的方向!小妹眼疾手快,趕緊用藍光凝出一道冰墻,擋在陶盆前。邪水撞在冰墻上,瞬間被凍成冰,冰面上泛著黑霜,卻沒傷到陶盆分毫。
“他娘的!這邪水還敢來搗亂!”石烈猛地站起來,火焰在掌心燃旺,“是不是蝕陽印在搞鬼?老子下去把它撈出來劈了!”
“別下去!”陸沉趕緊拉住他,胸口的引魂印突然發作,疼得他皺緊眉頭,“潭底的邪水比之前濃了,蝕陽印在吸收泉眼的陽剛氣,它在變強!我們現在下去,就是送死。”
老工匠也趕緊跑過來,蹲在潭邊,用拐杖碰了碰潭水——拐杖剛觸到水面,就泛著黑灰,顯然是被邪水染的:“不好!蝕陽印在往泉眼的陽剛水層鉆!再這樣下去,它會把泉眼的陽剛氣全吸光,到時候泉眼就會變成邪水潭,我們就真的沒救了!”
眾人的臉色瞬間變了。之前的熱鬧氣息,像被一陣冷風刮走,潭邊的空氣突然變得凝重。陸沉握緊陶盆里的晶簇粉,指尖的光微微顫:“我們得加快速度!今天傍晚就拆印,不能等了。”
石烈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趕緊加快打磨的速度,彎刀與精鐵摩擦的聲音更響了:“好!老子盡快把鐵磨好!拆印時,老子用火焰幫你擋邪水!”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潭邊的氣氛一直很緊張。陸沉和小妹將凈化好的晶簇粉鋪在草藥上曬干,粉泛著的淡金光越來越濃,連周圍的空氣都暖和了些;石烈和老陳叔則磨好了三塊隕星鐵錠,鐵錠泛著淡紫的光,放在聚陽陣旁,能清晰地感覺到里面的陽剛氣;葉辰和綠蘿則加固了聚陽陣,用藤蔓將巖石綁得死死的,還在陣旁挖了道淺溝,灌上靈泉水,防止邪水靠近。
傍晚時分,拆印的準備終于做好了。聚陽陣的巖石泛著淡金光,陣中心的晶簇碎片亮得像顆小太陽;陶盆里的晶簇粉堆得像座小山,泛著純凈的光;三塊隕星鐵錠放在陣旁,淡紫的光與金光交織,連潭面的黑紋都好像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