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潭的水面在暮色里泛著冷光,三色光繩還在潭底微微顫動,像系住危險的韁繩。陸沉蹲在潭邊,將晶簇碎片用靈泉水泡過的布包好,貼身藏在衣襟里——碎片的光透過布,在胸口映出一小片淡金,正好壓住皮下隱隱作痛的邪紋。
“繩子再檢查一遍!潭底淤泥滑,別斷了!”石烈蹲在旁邊,正用藤蔓將兩根粗麻繩纏在一起,藤蔓的嫩芽在繩上繞了兩圈,泛著淡綠的微光,“這繩是用老藤編的,泡過靈泉水,能扛住邪水的腐蝕,你們抓緊了,有事就拽三下,老子立馬拉你們上來!”
葉辰將斷劍別在腰間,劍鞘上纏著塊隕星鐵碎片——老陳叔特意磨的,能在潭底引些陽剛氣。他彎腰將麻繩系在腰上,打了個死結:“我走前面,你跟在后面,魂片要是有感應,記得提前說。潭底黑,碎片的光別關太暗,至少能照見身前三尺。”
小妹跑過來,手里捧著個布包,里面是曬干的草藥和幾塊烤紅薯,還有一小瓶靈泉水:“陸先生,葉辰哥,你們帶著這個!草藥能治被邪祟劃傷的傷,紅薯餓了能吃,泉水省著點喝,潭底說不定沒水。”她頓了頓,又把冰花碎片遞過來,“這個也給你,冰能凍住小邪祟,還能幫你們照路。”
陸沉接過冰花碎片,指尖碰到小妹凍得發紅的手,心里一暖:“你留著,守著百姓更需要。我們有晶簇碎片,能照路。”他把碎片塞回小妹手里,摸了摸她的頭,“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回來。”
百姓們都圍在潭邊,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還舉著朵新鮮的野菊,踮著腳遞過來:“陸先生,這朵給你!王婆婆說,野菊能跟著陽剛氣走,你們帶著它,就不會在潭底迷路了。”
陸沉接過野菊,別在衣襟上,花瓣上的晨露早就干了,卻依舊透著股清勁。他朝眾人點點頭,抓著麻繩,慢慢往潭里下——潭水比想象中涼,剛沒過腰,就覺得一股寒氣順著毛孔往骨子里鉆,幸好貼身的晶簇碎片泛著暖光,才勉強抵擋住。
葉辰走在前面,斷劍的劍柄上掛著塊小晶簇,淡金光在水里散開,能照見周圍的景象——潭水里飄著些細小的黑渣,是之前邪觸手的殘渣,偶爾還有幾只指甲大的水蝕邪靈,一碰到光就趕緊往淤泥里鉆。
“小心腳下!淤泥里有暗坑!”葉辰突然停下,用斷劍往前面的淤泥里探,劍刃剛觸到泥面,就傳來“噗”的一聲,顯然是陷進了坑里,“之前邪觸手就是從這種坑里冒出來的,我們繞著走。”
陸沉點點頭,跟著葉辰往旁邊挪。晶簇碎片的光在水里晃,照見淤泥里藏著些細小的觸須,像水草般輕輕擺動,一碰到光就縮回去——是地脈邪祟的幼體,還沒長成,卻也透著股陰邪的氣息。
兩人往下潛了約莫兩丈深,潭底的光線越來越暗,只能靠晶簇碎片的光勉強視物。突然,陸沉的魂片劇烈顫動起來,胸口的邪紋也跟著發燙:“前面有洞穴!邪祟的老巢應該在里面!”
葉辰趕緊加快速度,往魂片感應的方向游。很快,一道黑沉沉的洞口出現在眼前——洞口藏在一塊巨大的巖石后面,巖石上爬滿了黑色的觸須,觸須的頂端泛著暗紅的光,像無數只小眼睛,盯著來人。
“他娘的!這洞口看著就滲人!”葉辰用斷劍挑開幾根觸須,觸須被劍刃一碰,就發出“滋滋”的響,瞬間縮成一團,“里面有邪味,比外面濃十倍,我們進去的時候小心,別碰洞壁的黏液。”
兩人鉆進洞穴,洞里比想象中寬,能容兩人并排走。洞壁上沾著層透明的黏液,泛著淡黑的光,一碰到空氣就冒著細煙。晶簇碎片的光在洞里散開,照見地上散落著些碎骨,有的還帶著肉渣,顯然是之前被邪祟吞掉的獵物。
“小心!有東西過來了!”陸沉突然停下,魂片的顫動越來越急,他將碎片的光往洞深處探——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黑暗里蠕動,比之前的觸手粗三倍,身上還長著密密麻麻的小觸須,正往兩人的方向爬來!
葉辰趕緊將斷劍橫在身前,劍刃上的隕星鐵碎片泛著淡紫光:“是邪祟的本體!看著像條大蠕蟲!它的弱點應該在頭部,我們找機會攻它的頭!”
大蠕蟲爬近了,陸沉才看清它的模樣——身體像水桶粗,身上的小觸須泛著暗紅的光,頭部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布滿尖牙的嘴,嘴里還在往下滴著黑色的黏液,黏液落在地上,“滋滋”聲里,地面被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他娘的!這玩意兒比真身還丑!”陸沉握緊晶簇碎片,將光凝成光刃,“葉辰,你用劍引它的注意力,我繞到它后面,用三力共鳴的光劈它的頭!”
葉辰點點頭,用斷劍往蠕蟲的身體上劃去。劍刃剛觸到蠕蟲的皮膚,就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劍刃被彈開,蠕蟲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身體突然一卷,想把葉辰纏住!
陸沉趁機繞到蠕蟲后面,將晶簇碎片的光與魂片的力量融合,一道淡金的光刃狠狠劈向蠕蟲的頭部!光刃沒入的瞬間,蠕蟲發出一陣凄厲的嘶吼,身體劇烈地扭動起來,洞穴的頂部開始往下掉碎石,洞壁的黏液也跟著往下淌!
“成了!傷到它了!”葉辰趁機用斷劍刺向蠕蟲的頭部傷口,劍刃帶著隕星鐵的淡紫光,沒入傷口深處,“陸沉,再加把勁!把它的頭劈下來!”
陸沉剛想再凝光刃,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引魂印突然發作!他能感覺到,焚天崖的方向傳來一陣強烈的邪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濃,晶簇的污染已經到了極限,隨時可能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