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潭的炊煙剛升起時,晶簇碎片已經在潭邊鋪了半片。百姓們圍著碎片,有的用靈泉水清洗上面的黑灰,有的用隕星鐵制成的小刀,將碎片削成細小的粉末,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易碎的珍寶。小姑娘蹲在一旁,將曬干的野菊瓣撒在粉堆上,淡金的花瓣混著晶簇粉,泛著細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陸先生,這些粉夠畫兩百張護魂符了!”老工匠捧著個粗陶盆,里面裝滿了雪白的晶簇粉,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我還在粉里加了些隕星鐵屑,能讓符的陽剛氣更濃,就算遇到地鼠王的陰火,也能擋上一擋。”
陸沉接過陶盆,指尖沾了點粉,冰涼的觸感里帶著絲暖意——是晶簇本身的陽剛氣。他看向身邊的石烈,對方正用布擦拭著彎刀,刀刃上的火焰痕跡經過靈泉水的浸泡,已經淡了些,卻依舊透著股凌厲:“黑風礦的地鼠王怕火和隕星鐵,我們倆帶五個壯實的百姓去,用引火包和晶簇粉做掩護,爭取一次拿到鐵核。”
“沒問題!”石烈將最后一袋引火包塞進懷里,又往腰間掛了兩壺靈泉水,“老子的火能燒得那只大耗子哭爹喊娘!對了,把老陳叔的采礦鋤帶上,說不定能探探礦里的陰印紋。”
這邊剛敲定黑風礦的隊伍,葉辰就帶著綠蘿和小石頭走了過來。小石頭手里的采礦鋤已經磨得發亮,鋤頭上還纏了圈藤蔓——是綠蘿特意幫他編的,能在鋤探路時提前預警陰邪氣:“暗河的陰印紋我們用晶簇粉試過了,撒上粉就能暫時化開。我和綠蘿準備帶兩桶凍泉水,暗河的水蝕邪祟怕冰,凍泉水能幫我們擋著。”
“注意安全。”陸沉將兩包晶簇粉遞過去,又摸出懷里的護魂符,上面是老工匠剛畫好的,泛著淡金的光,“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邪祟,別硬拼,先退回來,我們再想辦法。”
兩隊人在潭邊分道。陸沉和石烈往西坡的黑風礦走,一路上的地縫里還殘留著古邪的黑紋,偶爾有幾只小邪鼠從縫里探出頭,一看到石烈掌心的火焰,就趕緊縮回去,連“吱吱”聲都不敢發。
“他娘的!這些小耗子還挺識相!”石烈踹了踹腳邊的碎石,碎石滾進地縫里,濺起的黑紋很快就散了,“前面就是黑風礦的入口了,你看——”
陸沉順著石烈指的方向望去,西坡的山壁上果然有個黑沉沉的洞口,洞口被層淡黑的邪霧裹著,霧里還隱約能看到斷成幾截的礦車軌道,軌道上銹跡斑斑,還沾著些黑色的毛發——顯然是地穴邪鼠的。
“先撒晶簇粉!”陸沉掏出粉包,往洞口的邪霧里撒了一把。粉剛觸到霧,就發出“滋滋”的響,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開,露出里面的礦洞入口,洞口的石壁上爬滿了陰印紋,像黑色的蜘蛛網。
眾人舉著火折子往里走。礦洞比想象中寬,能容兩輛礦車并行,兩側的巖壁上還留著當年采礦時的鑿痕,只是現在爬滿了青苔,還沾著些黑色的鼠糞。越往里走,空氣越冷,火折子的光也開始晃動,像是被什么東西吹著似的。
“小心!有東西過來了!”走在最前面的百姓突然停下,火折子的光往地上照去——只見無數雙紅色的小眼睛,在黑暗里亮著,像撒了把紅色的豆子,正慢慢往他們這邊靠近。
“是地穴邪鼠!”石烈的火焰瞬間燃旺,火刃在身前劃了個圈,“都別慌!用火折子擋著,它們怕火!”
邪鼠們看到火,果然停下了腳步,卻沒退,反而圍成個圈,將眾人困在中間。突然,圈外傳來一陣“咚咚”的聲響,像是有什么重物在地上移動,每響一次,礦洞的巖壁就跟著顫一次,紅色的小眼睛也跟著亮一分。
“是地鼠王!”陸沉的魂片突然顫動起來,他將晶簇碎片的光往聲響處探——只見一只比普通邪鼠大十倍的黑耗子,正從礦洞深處爬過來,渾身的黑毛倒豎,像鋼針般扎著,眼睛比拳頭還大,泛著暗紅的光,嘴角還滴著黑色的黏液,最嚇人的是它的爪子,足有臉盆寬,指甲泛著冷光,剛踏在地上,就將礦車軌道踩得變形。
“吼——!”地鼠王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嘴里突然噴出一團黑色的陰火,直奔石烈的方向!石烈趕緊將火焰凝成長墻,陰火撞在火墻上,發出“滋啦”的脆響,火墻瞬間暗了幾分,連周圍的巖壁都被陰火灼得發黑。
“他娘的!這耗子還會吐陰火!”石烈的火焰弱了些,卻依舊咬牙堅持著,“陸沉,它的弱點在哪?老子的火快撐不住了!”
陸沉盯著地鼠王的胸口——那里的黑毛比其他地方淡,還泛著一絲微弱的紅光,顯然是它的邪核所在。他突然想起老工匠說的,隕星鐵能破邪甲,趕緊掏出一袋隕星鐵屑,往石烈手里遞:“用火把鐵屑燒紅,往它胸口的邪核扔!那里是它的弱點!”
石烈接過鐵屑袋,火焰瞬間將袋子裹住。鐵屑在里面“滋滋”作響,很快就泛著通紅的光。他看準地鼠王吐陰火的間隙,猛地將鐵屑往它胸口扔去!“砰”的一聲,鐵屑撞在邪核上,地鼠王發出一陣凄厲的嘶吼,胸口的黑毛瞬間被燒得焦黑,黑色的汁液順著毛縫往下淌,落在地上,將礦車軌道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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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再扔!”陸沉趁機將晶簇碎片的光凝成光刃,往地鼠王的腿上刺去。光刃剛觸到它的爪子,就發出“咔嚓”的脆響,爪子上的指甲斷了半截,地鼠王疼得在地上打滾,壓碎了好幾節礦車軌道。
周圍的小邪鼠見王受傷,紛紛往眾人撲來,卻被百姓們用火折子和靈泉水擋了回去。有的百姓甚至拿起地上的礦車零件,往邪鼠身上砸,雖然力量小,卻也幫著拖延了時間。
石烈趁機又扔了一袋燒紅的鐵屑,這一次,鐵屑直接扎進了地鼠王的邪核里。地鼠王發出最后一聲嘶吼,身體慢慢停止了抽搐,紅色的眼睛也漸漸暗了下去,徹底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