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的落霞山還浸在墨色里,只有潭邊的護山大陣泛著淡金的微光,像塊嵌在黑夜里的暖玉。陸沉和葉辰已經收拾好行裝——身上裹著用野菊汁染過的黑布,能暫時遮住身上的陽氣;腰間藏著礦魂石和鐵核碎片,石縫里塞了把磨碎的野菊根粉;葉辰的斷劍纏了層黑紗,只露出劍尖的隕星鐵屑,能在暗處泛點冷光,不引人注目。
“潭邊就交給你們了。”陸沉拍了拍石烈的肩膀,火焰在石烈掌心縮成個小紅點,像顆藏在黑夜里的星,“要是邪域探子再來,用根水澆在陣眼上,大陣的光會更濃,能暫時困住他們。”
石烈咧嘴一笑,往嘴里塞了塊烤紅薯:“放心!老子守著潭邊,就算邪域主軍來了,也得先問過老子的刀!你們倆小心點,要是被發現,就往山林里跑,阿礦在那邊埋了根水陷阱,能幫你們斷后。”
小姑娘跑過來,往陸沉手里塞了個布偶——是用野菊桿編的小礦工,身上纏了根細菊繩,繩頭系著塊礦魂石碎屑:“這個給你!老陳爺爺說,礦魂碎屑能感應邪晶的死氣,繩一熱就說明離邪晶近了。要是遇到危險,捏碎布偶,里面的菊粉能擋死氣!”
陸沉接過布偶,指尖觸到溫熱的菊桿,心里暖了暖。兩人順著山林的陰影往山外走,腳下的地脈光紋泛著淡金的細痕,像在給他們引路,偶爾有夜風拂過,帶著野菊的淡香,能暫時壓下周圍的死氣。
山外的黑霧比想象中更濃,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連月光都透不進來。陸沉掏出礦魂石,石面泛著微弱的淡紫光,能勉強照出前方的路——地面上留著密密麻麻的黑腳印,腳印里滲著死氣,顯然是邪域主軍剛巡邏過。
“小心點,腳印還沒干。”葉辰的斷劍輕輕碰了碰腳印,劍尖的鐵屑瞬間暗了些,“死氣里摻了邪晶粉,能順著腳印追人,我們得繞著走。”
兩人往側面的陡坡繞去,坡上長著些枯萎的灌木,正好能遮住身形。剛爬過半坡,就聽到下方傳來陣沉重的腳步聲——是邪域的巡邏隊!五個晶甲傀儡舉著晶矛,矛尖沾著黑晶粉,正順著腳印往前走,傀儡的胸口還嵌著塊小塊邪晶,泛著淡紅的光,顯然是用邪晶驅動的。
“躲起來!”陸沉拉著葉辰躲進灌木叢,手里緊緊攥著野菊根粉。傀儡走過時,身上的死氣像冷霧似的往灌木叢鉆,陸沉趕緊往周圍撒了把粉——粉遇死氣瞬間炸開,化成淡金的霧,將死氣裹住,變成白氣散了,傀儡卻毫無察覺,依舊往前巡邏。
等巡邏隊走遠,兩人才敢繼續往前。黑霧深處隱約傳來陣沉悶的鼓聲,鼓點像敲在人的心上,每敲一下,周圍的死氣就濃一分,陸沉手里的布偶突然熱了起來,菊繩上的礦魂碎屑泛著紅光,顯然是離邪晶越來越近了。
“前面有個晶陣!”葉辰突然停下,斷劍的鐵屑往黑霧里指去。透過霧層,能看到道半透明的晶墻,墻上刻滿邪域符號,符號里泛著黑紅光,正往中央匯聚——中央的石臺上,放著顆拳頭大的邪晶,晶里裹著無數道黑魂體,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蟲子,正瘋狂掙扎。
晶陣周圍站著四個邪域法師,手里握著晶杖,杖尖的光往邪晶上灌,顯然是在給邪晶充能。陸沉剛想靠近,布偶突然更燙了,菊繩甚至開始冒煙——不是一顆邪晶!他往晶陣的另一側望去,果然還有個更小的石臺,上面放著顆核桃大的邪晶,泛著更濃的黑紅光,顯然是備用的,專門用來激活邪源的。
“兩顆邪晶!”陸沉壓低聲音,心里一沉,“大的應該是用來炸地脈的,小的是激活邪源的,邪主這是想兩面夾擊!”
葉辰點點頭,斷劍往法師的方向指去:“我們得想辦法破壞晶陣,至少讓邪晶的充能慢下來。你用礦魂石的光引開法師,我去撒菊根粉,粉能堵符號的光,讓晶陣暫時失效。”
陸沉依言掏出礦魂石,將靈力往石里灌。石面突然爆發出道淡紫光,像顆小流星,往晶陣的左側飛去。法師們果然被吸引,舉著晶杖往紫光的方向追去。葉辰趁機繞到晶陣后,將菊根粉往符號上撒——粉剛觸到符號,就化成淡金的霧,堵住了符號的光,晶陣的黑紅光瞬間弱了些,邪晶里的魂體掙扎也慢了下來。
可還沒等兩人撤退,黑霧里突然傳來陣刺耳的刀鳴——是邪域將領!他握著蝕魂魔刀,刀身泛著濃黑的光,正往葉辰的方向劈來:“大膽凡人!敢壞本將的事!”
刀風裹著蝕骨的死氣,葉辰趕緊用斷劍擋。淡紫的劍光與刀風碰撞,發出“轟隆”的巨響,葉辰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絲血,斷劍上的黑紗也被刀風劈碎,露出里面泛著光的隕星鐵屑。
“快走!”陸沉趕緊沖過來,將礦魂石的光往將領的眼睛晃去。將領被光刺得瞇起眼,陸沉趁機拉著葉辰往山林里跑,身后傳來將領的怒吼:“追!別讓他們跑了!他們知道了邪晶的位置,主上的計劃不能被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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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往山林里狂奔,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陸沉突然想起阿礦埋的根水陷阱,趕緊往左側的溝里跑——剛跨過溝,就往溝里扔了塊鐵核碎片。碎片剛觸到根水,就發出“嗡”的一聲響,溝里的水瞬間泛出金紅光,像道沸騰的火墻,將追來的傀儡和法師擋在后面,傀儡的晶甲剛觸到水,就“滋啦”響著融化,法師的晶杖也被水裹住,杖尖的光瞬間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