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選擇（第2頁）

沈墨與林清音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考量。蕭月如的出現絕非偶然，她的邀請也絕非單純的善意。但正如阿古勒所說，這是目前最穩妥的選擇。

回到帳篷，沙赫已經因為疲憊和驚嚇再次睡去。林清音點亮油燈，仔細為沈墨檢查傷勢，發現方才的戰斗讓他傷口又有崩裂的跡象，連忙重新上藥包扎。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低垂的眼睫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你……覺得蕭圣女她……”林清音輕聲開口，話語未盡，但意思已然明了。

沈墨沉默片刻，感受著她指尖傳來的微涼觸感，緩緩道：“她有所圖，但至少目前，目標一致。”他指的是安全抵達白狼川。“利用明月教的勢力進入白狼川，可以省去我們很多麻煩，也能暫時避開幽冥殿的耳目。至于之后……”他沒有說下去，但眼神已然說明一切。

林清音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她相信沈墨的判斷。敷好藥，她抬起頭，看著沈墨近在咫尺的臉，輕聲道：“無論如何，我會陪著你。”

油燈的光芒在她清澈的眸中跳躍，映照出毫無保留的信任與堅定。經歷了洞庭湖的生死與共，死亡走廊的相依為命，兩人之間早已無需太多言語。

沈墨心中一動，抬起未受傷的右手，輕輕握住了她正在為他整理衣襟的手。他的手因常年握劍而略帶薄繭，卻異常溫暖有力。林清音的手微微一頓，卻沒有抽回，任由他握著，臉頰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等到了白狼川，安頓下來，治好傷……”沈墨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他沒有明說是什么話，但林清音已然聽懂。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垂下眼簾，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蚋，卻帶著難以言喻的甜意與期待。

帳篷內一時靜謐，只有兩人交握的雙手和彼此清晰可聞的呼吸聲，溫情脈脈，將外界的血腥與喧囂都隔絕開來。

夜色漸深。營地逐漸恢復了秩序，但空氣中依舊殘留著緊張的氣息。

沈墨盤膝調息，盡力恢復著內力與傷勢。林清音則在一旁默默守候，同時也抓緊時間運功療傷。沙赫睡得很沉，偶爾會因為噩夢而蹙緊眉頭，林清音便會輕輕拍撫他的后背，直到他再次安穩睡去。

明天，他們將與蕭月如同行，前往那座龍蛇混雜、危機四伏的塞外重鎮——白狼川。那里是明月教的據點，是金帳王庭勢力滲透的邊緣，是幽冥殿活躍的舞臺，也可能藏著前往“歸墟海眼”的關鍵線索。

這是一步險棋，與虎謀皮。但他們別無選擇。

沈墨睜開眼，望向帳篷外沉沉的夜色，目光仿佛穿透了黑暗，落在了那座遙遠的城池。他的傷勢依舊沉重，前路依舊迷茫，但心中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因為這一次，他不是獨自一人。

林清音似乎感應到他的目光，也抬眼望來。四目相對，無需言語，彼此眼中都映照著對方的影子，以及共同面對未知風雨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