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之夜,暗影幢幢。那三名殺手決絕服毒,神秘白衣女子驚鴻一瞥后消失無蹤,這一切都如同陰云籠罩在沈墨心頭。他迅速返回農院,叫醒了淺眠的林清音和警覺的蕭月如,三言兩語說明了情況。
“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立刻走。”沈墨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林清音沒有絲毫猶豫,迅速收拾好包裹,將那用油布層層包裹的山河社稷圖緊緊抱在懷中。蕭月如雖然嘴里嘟囔著“剛睡暖和又要趕路”,動作卻絲毫不慢,銀鞭已然纏回腰間。
他們給農家留了些銀錢,未等天亮,便借著朦朧月色,悄然離開了這處短暫歇腳的山村,再次隱入沉沉的夜色與山林之中。身后,那三具冰冷的殺手尸體,以及白衣女子帶來的謎團,都被迅速拋卻,唯有前路的未知與危機,如影隨形。
一路疾行,專挑最難行走的密林險徑。沈墨靈覺全開,時刻警惕著周遭任何風吹草動。林清音咬牙緊跟,雖體力不支,卻始終未曾喊過一聲累。蕭月如也收斂了平日的跳脫,沉默趕路,只是偶爾看向沈墨和林清音并肩前行的背影時,眼神會有些復雜。
天色微明時,他們終于抵達了一處位于兩條河流交匯處的偏僻小渡口。碼頭上只停泊著幾艘破舊的漁船和一條稍大些的客貨兩用渡船,船夫似乎還未起身,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河水嘩嘩流淌的聲音。
“從此處渡河,再往西走,便能進入川蜀地界,那里山高林密,或許能暫時避開追兵。”沈墨觀察著渡口環(huán)境,低聲說道。連續(xù)奔波,他也需要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讓林清音好好調息恢復。
“我去叫船。”蕭月如主動請纓,幾個起落便躍上那條稍大的渡船,去敲船艙的門。
沈墨則護著林清音,在渡口旁一簇茂盛的蘆葦叢邊暫時歇腳。晨光熹微,灑在林清音略顯憔悴卻依舊清麗的側臉上,沈墨看著她眼底的倦意,心中不由泛起一絲憐惜。
“再堅持一下,過了河,找個鎮(zhèn)子好好休息。”他聲音不自覺地放柔。
林清音抬頭,迎上他關切的目光,心中一暖,輕輕點頭:“我沒事。”她頓了頓,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低聲道,“沈大哥,那個白衣女子……她會不會再出現?”
沈墨目光微凝,搖了搖頭:“不知是敵是友,但絕非尋常之輩。我們需更加小心。”他話未說完,眉頭忽然一皺,敏銳地聽到渡船方向傳來蕭月如一聲短促的驚呼,以及船夫一聲不似常人的悶哼!
“有詐!”沈墨低喝一聲,一把拉住林清音的手,身形疾退!
幾乎在同一時間——
“嗖嗖嗖——!”
數十支淬毒的弩箭,如同密集的蝗蟲,從渡船船艙、從岸邊的蘆葦叢、甚至從水下激射而出!覆蓋了他們方才站立以及可能閃避的所有方位!
這絕非普通水匪!是精心布置的埋伏!
沈墨眼神冰冷如刀,體內新生內力轟然運轉,左手護住林清音,右手驚蟄指疾點而出!指風凌厲,并非硬撼箭矢,而是精準地點在那些弩箭的箭桿或尾羽之上,巧勁勃發(fā),將其軌跡撥偏、震飛!一時間,只聽“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竟無一支箭能近他身周三尺!
蕭月如也從渡船上狼狽躍下,銀鞭舞動,護住周身,擊落數支箭矢,口中怒罵:“該死的!船夫是假的!里面藏了人!”
第一波箭雨剛落,第二波攻擊接踵而至!
“嘩啦!”水花四濺,五六名身著黑色水靠、口銜利刃的幽冥殿殺手如同鬼魅般從水中躍出,手中分水刺泛著幽藍寒光,直撲沈墨下盤!與此同時,岸邊的蘆葦叢中,也竄出七八名手持彎刀的五仙教徒,呼哨著放出毒蛇毒蟲,配合著水鬼的攻擊!
他們竟然聯合了!而且選擇在這地形復雜的渡口設伏,顯然是算準了沈墨等人需要渡河!
“保護好自己!”沈墨對林清音疾聲說道,隨即身形一動,主動迎向那些水鬼!他深知在水中與這些精通水性的殺手纏斗極為不利,必須在他們完全上岸前將其擊潰!
驚蟄指在水岸邊施展開來,更是如魚得水!指風過處,不僅蘊含著破罡震脈的暗勁,更引動周圍水汽,化作無數細碎而凌厲的水箭,伴隨著指罡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