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青衣人甚至沒有回頭,只吐出一個字。
聲音不高,卻如同蘊(yùn)含著無形的力量,重重敲擊在四名殺手的心頭。他們臉色一白,不敢再有絲毫廢話,狼狽地扶起蓑衣老者的尸體,如同喪家之犬般,迅速消失在岸邊的黑暗之中。
危機(jī),竟以這樣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驟然解除。
河岸邊,只剩下青衣人,以及相互攙扶、驚魂未定的沈墨與林清音。河水嘩嘩,仿佛在嘲笑著方才那場生死搏殺。
青衣人這才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沈墨身上。他沒有詢問傷勢,也沒有寒暄,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好的、看似普通的桑皮紙,隨手拋給了沈墨。
沈墨下意識地接過,入手微沉。
“金陵,棲霞山。”
青衣人只說了這五個字,語氣平淡無波,仿佛只是在告知一個尋常的地名。
說完,他不再停留,甚至沒有等沈墨和林清音有任何回應(yīng),身形便如同來時一般突兀,微微一晃,已是在數(shù)丈之外,再一晃,便徹底融入了沉沉的夜色,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如鬼魅,去如清風(fēng)。
河岸邊,再次恢復(fù)了寂靜,只有沈墨粗重的喘息聲和林清音尚未平復(fù)的心跳。
沈墨低頭,展開手中的桑皮紙。上面沒有任何文字,只用極其簡潔的墨線,勾勒出一座山峰的輪廓,山形秀美,層巒疊翠,旁邊標(biāo)注著一個小小的“棲霞”二字。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信息。
金陵,棲霞山。
這五個字,如同一個巨大的謎題,被青衣人以這樣一種不容拒絕的方式,塞到了他們手中。
是新的指引?是下一個目的地的暗示?還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通往更大陷阱的入口?
沈墨握著這張輕飄飄卻重若千鈞的紙條,看著青衣人消失的方向,左臂的傷口依舊傳來陣陣劇痛,而心中的迷霧,卻比這江南的夜色,更加濃重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