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黑衣人顯然沒料到沈墨重傷之下還敢主動出擊,倉促間舉刃格擋!
“鏗!鏗!”
兩聲幾乎不分先后的交鳴!
沈墨的劍勢狠辣刁鉆至極,蘊含著一種不顧自身的瘋狂,竟硬生生將兩人震得手臂發麻,從巖壁上跌落下去!
但沈墨自己也因強行運勁,喉頭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又被他強行咽下。他落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上,身形微晃,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更多的黑衣人圍攏過來,刀光劍影瞬間將他淹沒!
巖壁上方,蕭月如已經攀上頂端,回身將林清音和沙赫拉了上去。她看著下方陷入重圍、獨自浴血奮戰的沈墨,明艷的臉上閃過一絲焦躁與決然。
“帶他們先走!去亂石灘等我!”蕭月如對林清音吼道,不等她回應,便縱身一躍,如同燃燒的隕石,悍然跳回下方的戰團之中!
“赤月”彎刀帶著焚盡八荒的熾烈刀意,瞬間將圍攻沈墨的幾名黑衣人劈飛!她與沈墨背靠背而立,一刀一劍,竟暫時抵擋住了如同潮水般涌來的攻擊!
“誰讓你回來的!”沈墨揮劍擋開一柄毒刃,低吼道。
“少廢話!專心對敵!”蕭月如刀光如輪,語氣依舊強硬,但那并肩而戰的姿態,卻勝過千言萬語。
巖壁上方,林清音看著下方那在火光與刀光中奮力廝殺的兩人,心如刀絞。她知道,自己留在這里只會成為拖累。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沈墨那染血卻依舊挺拔的身影,一咬牙,背著沙赫,轉身跌跌撞撞地沖入了巖壁后方那片黑暗、崎嶇的亂石灘。
下方的戰斗愈發慘烈。沈墨與蕭月如憑借地利與高超的武藝,雖暫時不落下風,但黑衣人數量眾多,前仆后繼,他們兩人的體力與內力都在飛速消耗。沈墨更是臉色灰敗,嘴角不斷溢出血絲,那心魔根種在外界殺戮與自身傷勢的雙重刺激下,又開始隱隱躁動,讓他眼中不時閃過混亂的血紅。
就在兩人漸感不支,防線即將被沖破的危急關頭——
鎮子另一側,突然爆發出震天的喊殺聲!緊接著,火光四起,隱約可見有另一伙人馬與黑衣人激烈地交戰在一起!
是巴圖!他竟不知用什么方法,集結了鎮中一些不愿坐以待斃的亡命徒和明月教的暗樁,從側翼對黑衣人發起了攻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打亂了黑衣人的陣腳,包圍圈出現了混亂。
“走!”蕭月如抓住機會,猛地劈出一道熾烈刀芒,暫時逼退身前的敵人,一把拉住幾乎快要站立不穩的沈墨,足尖連點,朝著巖壁上方奮力攀去!
身后的喊殺聲、兵刃碰撞聲依舊激烈,那是巴圖和其他人在用生命為他們爭取時間。
兩人艱難地翻過巖壁頂端,落入亂石灘中。沈墨再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地,以劍拄地,大口地喘息著,鮮血不斷從嘴角滴落。蕭月如也氣息急促,身上添了幾道傷口,火紅的騎射服被割裂,露出里面染血的肌膚。
遠處,野火鎮的火光依舊沖天,映紅了小半邊天空。而他們身前,則是無邊無際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亂石灘。
林清音從一塊巨石后閃出,看到兩人狼狽的模樣,尤其是沈墨那幾乎油盡燈枯的狀態,淚水瞬間涌了上來,連忙上前攙扶。
就在這時,被林清音放在一旁巖石上的沙赫,忽然睜開了眼睛。他望著野火鎮的方向,小臉上不再是昏沉,而是帶著一種極度的恐懼與排斥,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指著那片沖天的火光,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尖叫道:
“那里!那里有……有東西……在看沙赫!好可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