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種時候了,他醒來第一句話,依舊是關(guān)心她。林清音的淚水再次決堤,她用力搖頭,想笑,卻比哭還難看:“我沒事,我很好!你別說話,保存體力。”
她扶著他,想讓他換個舒服點的姿勢,卻發(fā)現(xiàn)他依舊固執(zhí)地保持著那個護住她的姿態(tài),手臂難以掰開。這份無聲的守護,讓林清音心如刀絞,又甜蜜得幾乎要融化。她只好就著他的力道,讓他半靠在自己懷里,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冰涼的身體。
兩人依偎在這與世隔絕的冰淵之底,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劫后余生的慶幸,與眼下困境的憂慮交織在一起。沈墨努力運轉(zhuǎn)心法,調(diào)動那絲新生的融合能量修復(fù)傷勢,雖然緩慢,但確實在好轉(zhuǎn)。林清音則一邊照顧他,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這里……不簡單。”沈墨恢復(fù)了一絲氣力,環(huán)顧四周,尤其是那個幽深的洞口,敏銳地察覺到此處靈氣的異常。那并非純粹的冰寒死寂,反而蘊含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類似于之前冰宮氣息,卻更加古老沉凝的意蘊。
林清音點頭表示同意:“空氣能流通,說明必有出路。而且,我總覺得……這里似乎有人工開鑿的痕跡。”她指著不遠處一塊異常平整的冰壁,上面似乎覆蓋著厚厚的冰層,但隱約能看出后面并非天然巖石。
休息了約莫半個時辰,沈墨勉強能夠站立,雖然依舊虛弱,但已無性命之虞。兩人決定向那洞口探索。
相互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光滑的冰面上。沈墨將大部分重量依靠在林清音身上,感受到她嬌小身軀里傳來的堅定力量,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激與柔情。林清音則小心地支撐著他,偶爾抬頭與他目光相觸,看到他眼中不再掩飾的依賴與信任,臉頰便會微微發(fā)熱,泛起一絲羞澀的紅暈,在這幽藍的冰淵映襯下,美得驚心動魄。
來到洞口,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條向下傾斜的、寬闊的冰甬道。甬道兩側(cè)的冰壁似乎被打磨過,顯得頗為規(guī)整。更令人驚奇的是,冰壁內(nèi)部,似乎封存著一些模糊的陰影,像是……某種建筑的構(gòu)件?
“這下面,恐怕別有洞天。”沈墨沉聲道,眼神銳利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探究。他們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用特殊油脂制作的簡易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數(shù)丈。
深吸一口氣,他們互相扶持著,邁步踏入了這條通往未知的冰之甬道。
火折子的光芒在絕對的黑暗中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投映在光滑如鏡的冰壁上,顯得光怪陸離。甬道一路向下,寒氣愈發(fā)深重,但那股古老的氣息也越發(fā)清晰。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豁然開朗!
火光照耀下,他們仿佛踏入了一個被冰封的、巨大的地下宮殿群!殘破的石柱、斷裂的飛檐、依稀可辨的雕花紋路,一切都被晶瑩剔透的萬載玄冰所包裹、凍結(jié),時間在這里仿佛按下了暫停鍵。
而在宮殿群的最深處,目光所及的盡頭,似乎矗立著一扇巨大的、非石非玉、通體漆黑、上面雕刻著繁復(fù)星圖與山川脈絡(luò)的——巨門!
巨門緊閉,門前的地面上,散落著幾具身披古老樣式鎧甲的……白骨!其中一具白骨的手骨,還緊緊按在巨門底部一個不起眼的凹槽處,那凹槽的形狀,竟讓林清音感到一絲莫名的……熟悉?
就在他們被這地底奇觀所震撼,屏息凝神之際——
“咔嚓。”
一聲輕微的脆響,從林清音腳下傳來。
她低頭一看,火光映照下,她似乎不小心踩碎了什么東西。那是一片半埋在冰塵中的、已經(jīng)腐朽大半的木質(zhì)令牌,令牌上,一個模糊的、與她頸間懸掛的鳳紋玉佩有幾分神似的——圖騰,隱約可見。
與此同時,那扇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黑色巨門,門上雕刻的某些星圖節(jié)點,似乎……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