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他低聲道,聲音中充滿了沉重的自責。
“傻子。”林清音輕輕打斷他,將臉頰輕輕貼在他未受傷的肩頭,“只要你回來,就好?!?/p>
沒有責備,沒有恐懼,只有全然的接納與慶幸。沈墨心中最堅硬的地方仿佛被這句話徹底融化,他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將她身上那淡淡的藥香與溫暖牢牢刻印在心間。
蕭月如看著兩人之間那無聲流淌的深情,撇了撇嘴,別開視線,但嘴角卻微微放松了些許。她將水囊扔過去:“有力氣說話了就喝點水,準備走了。”
在蕭月如的護送下,一行人離開了這處充滿詭異與驚險的地下洞窟,重返赤月谷主營地。谷內經過清理,已恢復了基本的秩序,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與大戰后的肅殺。
沈墨雖然蘇醒,但內傷未愈,心魔根種猶在,短時間內無法動武。林清音損耗亦是不輕,需時日調養。沙赫更是元氣大傷,“圣痕”光芒黯淡,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
他們在此休整了一日。期間,蕭月如派出的斥候帶回消息,蒼狼部殘眾已退往草原深處,不知所蹤。幽冥殿也似乎暫時隱匿了蹤跡。但誰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熹。
一輛由明月教提供的、經過加固的馬車停在谷口。沈墨在林清音的攙扶下登上馬車,沙赫也被小心地安置在車內柔軟的墊子上。
蕭月如騎在馬上,看著整裝待發的幾人,拋過去一個皮袋:“里面是些傷藥和盤纏,還有我明月教的信物。塞外不太平,拿著或許能省些麻煩?!?/p>
沈墨接過皮袋,鄭重道:“多謝。此番恩情,沈某銘記。”
蕭月如擺了擺手,目光在沈墨和林清音身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沈墨臉上,語氣帶著一絲罕見的認真:“記住你答應我的事(客卿長老)。還有……看好自己的心。別再讓它被臟東西占了去?!?/p>
沈墨自然明白她所指,眼神一黯,隨即化為堅定:“我會的?!?/p>
蕭月如不再多言,調轉馬頭:“走吧!前路漫漫,各自珍重!”
馬車緩緩啟動,駛出了赤月谷,朝著北方、那傳說中的呼延王帳遺址方向,漸行漸遠。
車內,沈墨靠著車壁,目光透過車窗,望著外面蒼茫無際的塞外天地。林清音坐在他身側,輕輕握著他的手,無聲地傳遞著支持。沙赫在她懷中安睡。
谷口,蕭月如駐馬良久,直到那輛馬車變成天地交界處的一個小黑點,才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自語:
“心魔初定,前路未卜。星鑰在手,八方云動。這塞外的天,終究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