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拿下!”小旗官厲聲喝道,臉上帶著一絲獰笑,顯然認出了沈墨。
兩名差役立刻如狼似虎地撲了進來,手中的鐵尺帶著風聲,一左一右朝著沈墨的肩膀砸落!這是標準的擒拿手法,意圖先廢掉他的反抗能力。
就在沈墨眼中寒光爆射,右臂肌肉繃緊,短匕即將出袖的千鈞一發之際——
“住手!”
一個清冷、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如同冰珠落玉盤,陡然在院門口響起!
這聲音并不如何洪亮,卻奇異地壓過了所有的嘈雜,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那兩名撲向沈墨的差役動作猛地一僵,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院門口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立著數道身影。為首者,是一名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年輕男子。
來人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面容俊朗,劍眉星目,膚色是久經風霜的微黝。他身姿挺拔如松,站在那里,并未刻意釋放氣勢,卻自有一股淵渟岳峙的冷峻威儀。那雙眸子,如同浸了寒潭之水,深邃而銳利,目光掃過之處,連那囂張的小旗官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氣勢瞬間矮了半截。
飛魚服,繡春刀!
錦衣衛!
小旗官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躬身行禮:“卑……卑職參見陸大人!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被稱作陸大人的年輕錦衣衛,目光越過小旗官,淡淡地掃了一眼屋內劍拔弩張的情形,最后落在了持匕戒備、眼神冰冷的沈墨身上,以及他身后床榻上那隱約可見的、昏迷的人影。
他的眼神在沈墨那明顯帶傷、卻依舊穩如磐石的左臂上微微停留了一瞬,又掠過地上未來得及收拾的、帶有血污的布條。
“這里,歸北鎮撫司了。”陸驚瀾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天生的命令口吻,“帶著你的人,退出去。”
小旗官臉色一變,似乎想說什么,但在陸驚瀾那毫無波瀾的目光注視下,終究沒敢開口,只得悻悻地揮了揮手,帶著一眾差役灰溜溜地退出了后院,連大氣都不敢喘。
轉瞬之間,偏房內外,形勢逆轉!
然而,沈墨緊握短匕的手并未松開,眼神反而更加警惕。趕走了豺狼,卻來了猛虎。錦衣衛北鎮撫司!那可是比尋常官府可怕十倍的地方!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目的又是什么?
陸驚瀾并未立刻進屋,他就站在院中,目光如同實質,再次落在沈墨身上,仿佛要將他從外到里徹底看穿。
剛剛擺脫官差之圍,更深的危機,似乎已悄然降臨。這突如其來的錦衣衛,是救星,還是……更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