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龍石沉重冰冷,徹底封死了來時的甬道。沈墨運足內力,連出三指驚蟄指力點在其上,卻只在堅硬的石面上留下三個淺坑,石壁紋絲不動,顯然絕非人力所能開啟。地宮大殿仿佛成了一座精致的石墓,將兩人困鎖其中。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幾分,唯有祭壇周圍符文殘余的微光,以及沈墨手中那塊融合后的驚蟄玉散發出的柔和青光,驅散著令人窒息的黑暗與絕望。
林清音靠在沈墨身側,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方才強行凈化殘燭最后一擊的脫力感尚未完全消退,但眼神卻異常清明。“一定有其他出路。”她輕聲說道,并非安慰,而是一種基于對古老建筑布局的直覺,“如此重要的秘所,絕不會只設一條絕路。祭壇……或許關鍵還在祭壇。”
沈墨點了點頭,他也有同感。守夜人既然在此設立傳承之地,必然考慮過各種情況。他牽著林清音,再次走向那座白色的歸墟祭壇。這一次,他不再僅僅關注那已化作枯骨的先人遺骸,而是仔細審視祭壇本身的結構與那些復雜無比的符文。
祭壇由白色玉石砌成,呈九宮格分布,中央是先前骸骨盤坐之處,此刻空空如也。四周的符文雖然光芒黯淡,但線條古奧,隱隱構成某種陣勢。沈墨回想起接受傳承時涌入腦海的零星信息碎片,其中似乎提及過“歸墟”、“生門”、“星軌”等詞語。
他嘗試著將融合后的驚蟄玉靠近祭壇不同的區域。當玉片靠近祭壇邊緣某個不起眼的、雕刻著簡易星圖的位置時,玉片的光芒明顯增強了一絲,并與那星圖產生了微弱的共鳴!
“這里!”沈墨精神一振。
林清音也上前,她閉上眼,仔細感受著祭壇周圍能量的流動。在她敏銳的感知中,那些黯淡的符文并非完全沉寂,仍有極其微弱的能量在其中沿著特定軌跡緩緩流淌,如同人體的經絡。而沈墨所指的那處星圖位置,正是幾條能量脈絡的交匯點,如同一個隱秘的“穴道”。
“需要同時注入力量,激活它。”林清音判斷道,她看向沈墨,“我的七弦之力與你驚蟄內力同屬生機,或可一試。”
沈墨會意,兩人對視一眼,默契自生。沈墨將驚蟄玉按在那星圖位置,精純的驚蟄內力源源不斷注入其中。林清音則伸出雙手,虛按在祭壇上空,十指輕攏慢捻,并非發動音攻,而是將體內溫順下來的道紋之力,化作最本源的生機韻律,如同無聲的樂章,緩緩注入祭壇的能量脈絡。
一者剛猛精純,一者柔和綿長,兩股同源而生的力量匯入祭壇,那處星圖驟然亮起!光芒沿著符文的軌跡迅速蔓延,很快點亮了整個祭壇基座!
“軋軋軋……”
一陣機關啟動的沉悶聲響從腳下傳來!祭壇中央,那九塊白玉石板竟緩緩向下沉降,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延伸的幽深通道!一股帶著土腥味和微弱風流的新鮮空氣從通道中涌出!
生路!祭壇之下,果然另有乾坤!
然而,就在兩人為找到生路而欣喜,準備進入通道之時——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頭頂傳來!整個地宮劇烈搖晃,碎石簌簌落下!仿佛有萬鈞之力正在強行轟擊地宮上方的巖層!
是北靖王!他顯然已經察覺地宮異動,失去了耐心,開始動用強硬手段,想要直接破開地面!
“快走!”沈墨臉色一變,拉住林清音,毫不猶豫地躍入那新出現的通道。
通道狹窄陡峭,一路向下,漆黑一片。兩人只能憑借沈墨的目力和林清音的感知,摸索著快速下行。身后,來自頭頂的轟擊聲連綿不絕,整個通道都在震顫,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不知向下行進了多久,前方隱約傳來了水聲,空氣也越發潮濕。通道終于到了盡頭,前方是一片地下暗河,河水漆黑,不知深淺,水流湍急,通向未知的遠方。河邊歪歪扭扭地系著一條簡陋的、不知廢棄了多久的小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