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刀疤臉壯碩的身軀如同破麻袋般被撞得倒飛出去,直接摔出了船艙,重重砸在甲板上,翻滾了兩下,便沒了聲息。
這一切發生在兔起鶻落之間,快得讓其他剛爬上船的水匪根本沒反應過來!
沈墨依舊沒有動用內力,他所依仗的,是妙到毫巔的時機把握、精準無比的人體關節拿捏,以及那股融于本能的、千錘百煉的搏殺技藝!
“老大!”
“點子扎手!并肩子上!”
剩余的水匪這才反應過來,驚怒交加,揮舞著魚叉砍刀,一窩蜂地涌向艙門。
沈墨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左臂傷口因發力而傳來的撕裂痛楚,身影一閃,已主動迎出了船艙!他不能讓他們進入狹窄的船艙,以免波及到林清音。
甲板上空間稍大,但也有限。面對七八名狀若瘋虎撲來的水匪,沈墨的身形如同穿行于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他沒有硬接任何攻擊,腳步靈動詭譎,總是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致命的劈砍突刺。
他的雙手時而如鷹爪,扣拿關節,分筋錯骨;時而如鐵鞭,抽、打、點、戳,攻向對方手腕、腋下、喉結等脆弱之處。每一次出手都簡潔、高效,沒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卻總能精準地讓一名水匪失去戰斗力。
“砰!”一個水匪被手刀砍中頸側,哼都沒哼便軟倒在地。
“咔嚓!”另一個水匪的手腕被反向折斷,慘叫著丟掉魚叉。
“噗!”指尖點中一人肋下要穴,那人頓時蜷縮如蝦,動彈不得。
不過十幾次呼吸的功夫,甲板上還能站著的水匪,只剩下兩三人。他們看著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出手狠辣無情的沈墨,如同看著從地獄爬出的修羅,臉上充滿了恐懼,握著兵器的手都在發抖,再不敢上前。
沈墨停下腳步,微微喘息著,左臂的紗布已被鮮血重新染紅。他冷冷地掃了那幾名幸存的水匪一眼,只吐出一個字:
“滾。”
那幾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翻過船幫,跳回自己的快艇,拼命劃動,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河道中,連同伴和老大都顧不上了。
甲板上,只剩下橫七豎八倒地呻吟的水匪,以及獨立船頭、衣袂在夜風中微微飄動的沈墨。
船艙內,林清音透過簾縫,將方才那短暫而驚心動魄的一幕盡收眼底。她看著沈墨那即使在虛弱和傷痛中,依舊挺直如松的背影,看著他以凡人之軀展現出的、近乎藝術的搏殺技藝,心中涌起的,不僅僅是劫后余生的慶幸,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與……動容。
這個男人,他的內心深處,除了冰冷的仇恨,是否還藏著不曾磨滅的、屬于俠者的鋒芒?
然而,無論是沈墨還是林清音都未曾注意到,在遠處另一艘悄然停泊的貨船陰影里,一個戴著斗笠的身影,將方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摸了摸下巴,低聲自語:“好俊的身手……不用內力竟有如此威力,這可不是尋常逃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