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隊長……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一個年輕隊員紅著眼圈,聲音哽咽。
張誠死死攥著拳頭,指節發白,臉上的刀疤因痛苦而扭曲。他何嘗不想救?樓主待他們恩重如山,更是聽雨樓的主心骨!可……他醫術有限,面對這種超越常理的力量,他束手無策!
就在一片絕望籠罩之時,昏迷中的林清音,眉頭忽然極其輕微地蹙了一下。
她的嘴唇微微翕動,似乎在無意識地囈語。
張誠立刻俯下身,將耳朵湊近。
“……冷……”
一個細若蚊蚋的字眼,飄入張誠耳中。
他心中一緊,趕緊示意隊員再加一床氈毯。
然而,緊接著,林清音仿佛陷入某種夢魘,呼吸變得略微急促起來,蒼白的臉上甚至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她的囈語變得斷斷續續,卻清晰地傳了出來:
“沈……墨……”
“別……別過去……”
“危險……”
“……快……走……”
她的聲音帶著驚惶與擔憂,仿佛在夢中看到了沈墨正面臨巨大的危險,急切地想要提醒他、保護他。
帳篷內外,一片死寂。
隊員們面面相覷,眼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樓主她……到了這種時候,在昏迷中,心心念念的,竟然還是那個親手將她傷至如此境地的男人?!甚至還在擔憂他的安危?!
帳篷外,跪在地上的沈墨,身體猛地一僵!他雖然沒有聽清全部,但那一聲聲帶著驚懼與關切的“沈墨”、“快走”,如同最鋒利的箭矢,精準地射穿了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
她還在擔心他!
她還在怕他遇到危險!
為什么?!為什么她可以如此?!為什么到了這一步,她給予他的,不是怨恨,而是這比凌遲更殘忍的、純粹的擔憂?!
“呃……”沈墨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嗚咽,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蜷縮起來,額頭死死抵著地面,仿佛想要將自己埋入這無盡的沙土之中,逃避這無法承受的深情與自身的罪孽。
帳篷內,張誠看著昏迷中仍因擔憂而蹙眉的林清音,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冰冷的眼神中,也不由得掠過一絲動容與無奈。情之一字,何其癡,何其苦!
時間在煎熬中緩慢流逝,日頭漸漸升高,戈壁的溫度開始回升,但營地里的寒意卻絲毫未減。
林清音的囈語漸漸低了下去,重新歸于沉寂,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證明著她還在頑強地抗爭。張誠和隊員們輪流用內力為她疏通氣脈,雖然效果有限,但誰也不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