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崖前血戰（第1頁）

朝陽初升，卻無法驅散縈繞在舍身崖上下的血腥與肅殺。晨曦的光芒穿過稀疏的晨霧，照亮了崖壁上斑駁的血跡、散落的殘肢和插滿箭矢的嶙峋怪石。昨日夜間的短暫交鋒，如同正式開演前的序曲，留下的是一片狼藉與更加凝重的死寂。

沈墨立于崖頂最前沿的一塊巨巖之上，玄色衣袍在晨風中獵獵作響，上面沾染的暗紅血漬已然干涸，如同詭異的圖騰。他金色的瞳孔如同最冷靜的鷹隼，俯瞰著下方蜿蜒陡峭、被淡淡霧氣籠罩的山道。他身后，是經過一夜鏖戰、臉上帶著疲憊卻更多是決絕的前鋒營弟子，以及眼神銳利、弓弦半開的明月教射手。空氣中彌漫著汗水、血腥和泥土混合的氣息，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

“來了。”沈墨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身后每一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山下那濃重的霧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攪動，開始劇烈地翻滾、涌動！緊接著，一種沉悶的、如同無數野獸低吼般的聲響，伴隨著地皮微微的震顫，由遠及近，轟然傳來！

霧氣破開，首先涌出的，是密密麻麻、眼神空洞、膚色青灰的“血傀”！它們如同失去了理智的尸潮，手腳并用地攀爬著陡峭的山巖，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嚎，如同決堤的洪水，向著崖頂防線洶涌撲來！數量之多，遠超昨日夜間的試探！

“弓箭手！預備——”負責指揮遠程的明月教頭領高聲呼喝。

崖頂瞬間響起一片弓弦拉動的吱嘎聲。

“放！”

一聲令下，箭矢如同驟雨般傾瀉而下！帶著明月教特有的尖銳破空聲，精準地射向那些攀爬的血傀！沖在最前面的血傀瞬間被射成了刺猬，慘叫著從巖壁上跌落，砸倒下方更多的同類。

然而，這些血傀似乎對疼痛和死亡毫無畏懼，后續者踏著同伴的尸體，依舊瘋狂向上涌來！箭雨雖密，卻無法完全阻擋這悍不畏死的人潮！

“滾木礌石！”沈墨的聲音依舊冷靜，下達著第二道命令。

早已準備好的聯盟弟子們奮力將堆積在崖邊的巨大滾木和石塊推下！轟隆隆的巨響在山谷間回蕩，巨大的滾木和石塊帶著萬鈞之勢，沿著陡峭的崖壁翻滾、彈跳，所過之處，血傀如同被碾碎的螻蟻，筋骨斷折，血肉模糊，清理出一片片短暫的真空地帶。

但幽冥殿的攻勢并未因此停滯。在血傀的掩護下，數十名身著黑衣、身形矯健、眼神陰鷙的幽冥殿正式弟子，如同鬼魅般借助巖石陰影和同伴尸體的掩護，以驚人的速度向上突進！他們顯然比血傀更難對付，身手敏捷，懂得利用地形，甚至能格擋開部分箭矢！

“結陣！迎敵！”

沈墨厲喝一聲，率先從巨巖上一躍而下！他并未拔劍，面對這些雜兵，還不配“流光”出鞘！他雙拳齊出，拳風剛猛暴烈，帶著暗金色的流光，如同兩柄無形的重錘，直接將兩名試圖從側面突襲的幽冥殿弟子轟得胸骨塌陷，口噴鮮血倒飛出去，撞在山巖上沒了聲息。

他如同虎入羊群，所過之處，拳、掌、指、腿皆是殺招，動作簡潔高效，沒有任何多余的花哨，每一擊都必然伴隨著骨裂筋斷的聲響和敵人的慘叫。他那雙金色的瞳孔冰冷地掃視著戰場，精準地撲向每一個防線壓力最大的節點，以個人無可匹敵的武勇，硬生生穩住了即將被突破的陣線！

戰斗瞬間進入了最慘烈的白刃相接階段。崖頂狹窄的空間內，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怒吼聲、兵刃碰撞聲、臨死前的哀嚎聲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聯盟弟子雖然英勇，但面對數量遠超己方、且悍不畏死的敵人，傷亡開始急劇增加。

沈墨周身煞氣沖天，金色的瞳孔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他一掌拍碎一名幽冥殿小頭目的天靈蓋，反手一記手刀又將另一名企圖偷襲的敵人連人帶刀劈成兩半！溫熱的鮮血濺在他臉上，他卻恍若未覺。

然而，敵人實在太多了。血傀仿佛無窮無盡，幽冥殿的正式弟子也如同跗骨之蛆，不斷從各個刁鉆的角度發起攻擊。防線開始出現松動，一名武當弟子被數名血傀撲倒，瞬間被撕碎；一名明月教射手被冷箭射中咽喉，一聲不吭地栽倒……

沈墨眼神一寒，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周身骨骼發出一陣細微的爆響，皮膚下的暗金色流光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閃耀起來！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暴戾的氣息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他不再局限于拳腳，并指如劍，隔空虛劃！

“嗤！嗤！嗤！”